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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玉故意逗照聞,笑得不行,待聽到腳步聲,便回頭看去。
這一看,便露出了怔然的神色。
她丟下石子幾步湊上來,手指輕輕碰了碰楊簡的下巴,但是顧忌著在楊符居所,口中沒有多問。
楊簡看她面上關切之色,低聲說沒事。
周鳴玉聽他說,側目看了看他身後跟著走出來的楊符,眉尖都緊了起來。
楊簡看著她這副神色很是受用,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在她眉尖揉了揉。
他回頭面對楊符道:「兄長,那我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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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了馬車,周鳴玉方細細地瞧起了楊簡的下巴,問道:「你兄長打你了?」
楊簡無所謂道:「那麼大的動靜,你沒聽到?」
他眉眼垂著,捉著周鳴玉的手放在膝頭,一點一點摩挲。
周鳴玉瞧他這副樣子,抽出手打了他手背一下,轉身從他身邊離開坐到了對面去:「我好好問你話,你非要動手動腳。」
「這算什麼動手動腳?」
楊簡微笑著傾身,道:「你放心,我兄長待我很好,沒什麼大事。」
「這還算好嗎?」周鳴玉撇嘴,「今日就不該來。你也沒與我說要見你兄長,貿然過來用飯,未免太過冒昧了。你還在席間說些輕狂話。難怪你兄長覺得你不靠譜,你挨打也活該。」
楊簡挑眉道:「怎麼?認定了我是為了你挨打?」
周鳴玉打量著他,忽而道:「那就是為了你拿他做餌的事。那你也是活該。」
楊簡湊過去,又坐到她旁邊去:「關我什麼事?我這兄長脾氣古怪得很,興致來了打我一拳,打完了又來給我送巾子冰敷。」
他指指自己的下巴,道:「你瞧,不算很腫罷?打完就敷了。」
周鳴玉還是丟一句活該。
但她還是湊過來,捏著他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傷。
的確算不得嚴重,她微微放下心。
周鳴玉心里裝著事,不停地猶豫琢磨,此刻安靜下來,手底下無意識地摩挲,蹭在楊簡的下巴上,一股微微的癢意。
楊簡有些想發顫,硬硬地壓下去,只是喉頭微滾,有些難耐地看了看周鳴玉。
「鳴玉。」
他叫了叫她的名字。
「幹什麼?」
她還是這般心不在焉的動作。
楊簡看著她,終究還是沒忍住,俯身親了親她。
周鳴玉的思緒被楊簡這一下動作驚到,注意力立刻收了回來,微驚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嗔道:「好端端的,做什麼?」
楊簡的長臂一展,將她虛虛地困在懷裡,輕輕道:「好姑娘,我疼得很。」
周鳴玉這會兒沒什麼和他親密的心思,眉心微微地壓低了,偏過頭去:「少來裝模作樣。」
楊簡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那一點厭,垂下眼,慢慢退回坐好。
周鳴玉不見楊簡繼續糾纏,以為他有想法,仔細瞧了瞧他的臉色,倒是平平靜靜,不像是有什麼。
她還記著剛才的事,慢慢湊過來拉住他,猶猶豫豫地開口:「我能問你件事嗎?」
楊簡問:「什麼?」
周鳴玉問道:「你兄長,就是之前說過的那個,被郡主看上以後、又與旁人成婚的人嗎?」
楊簡輕笑道:「你不都瞧見了嗎?」
周鳴玉道:「可他不是出家了嗎?」
楊簡知道謝憶的靈位就在那個隔間,但不知周鳴玉方才是否看見。只是周鳴玉此刻問起,他卻是料想到了的。
楊簡收了笑模樣,臉色平下來,道:「我兄長不是自己想要出家。他幼時有批命,不可入朝為官,不可承繼家業,不可娶妻生子,唯有出家修道,方可保楊家太平。」
他臉上微有誚色,道:「是楊家想保自己的富貴安穩,才把他送走的。」
周鳴玉幼時只知楊符是因為批命才被送去修道,卻不知他留下的後果是禍害楊家。
她倒也稱不上驚訝,只是覺得,楊家如此,做什麼都不奇怪。
她也不可憐楊符。因為謝憶當初實打實流了許久的眼淚,全都不是假的。
她見過姐姐的傷心,不可能同情楊符。
周鳴玉追問道:「既然不能娶妻,又為何娶妻?他娘子家,捨得把女兒嫁給他嗎?」
楊簡低頭看她,和她的目光對上。
周鳴玉有些心虛,微微退了些,尷尬道:「怎麼了?」
楊簡心間微嘆,不再與她對視,低聲道:「我嫂嫂家中沒人了。她先前嫁了人,在夫家日子過得不好,我兄長知道後將她搶回來的。」
周鳴玉原本拉著楊簡的胳膊,聽到這裡,攥著他袖子的手指發緊。
當年謝憶出嫁一個月後,謝氏即被滿門抄斬。禍事雖未連累外嫁之女,但京城中人一向拜高踩低。
對方娶謝憶,看中的是謝家的權勢,謝家倒了,那謝憶就只是罪臣之女,不僅無用,還是個拖後腿的禍患。
謝憶不比謝惜,她自小身體就弱,沒怎麼研習過武藝,日常都是弱柳扶風的體態。兼之當初與楊符分別,傷心許久,出嫁時更是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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