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這位舒太醫從前與謝楊兩家都十分要好,醫術也很高明,雖然不到五十歲,但已有了能繼任院首的本領。
周鳴玉原本想讓繡文借蘇太醫的名字去詢問一下這位舒太醫,人還沒去,便趕上祝含之帶著院首來幫她看傷。
這院首歲數大了,周鳴玉小時候就見過他,原以為早就致仕回家了,卻不料如今還在。
至此,周鳴玉基本已經可以肯定舒太醫不在太醫院了。
她讓繡文去問,無非是再作以確認罷了。
周鳴玉問:「那蘇太醫多大年紀?」
繡文道:「三十出頭,很年輕。」
周鳴玉聞此,搖搖頭,同她道:「你做得很好,之後就不必多問了,就當是口誤。」
這樣年輕的年紀就在太醫院,前頭八成是有師父一直帶著,從學徒藥童做起,年紀小些的時候應當就在師父身邊了。
若是如此,他也許就聽過舒太醫的名字。
但他仍舊說繡文是嘴胡,半分沒多提別的。
而即便這蘇太醫是真的不知道前頭有個舒太醫,那這樣的回答,也並不樂觀。
恐怕在謝家被處置之後,舒太醫也就離開了太醫院。
拋卻院首之位,離開太醫院,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事。
這條線斷在了這裡,周鳴玉有些頭疼,一口氣將吹涼的苦藥喝完,思索著再想些別的門路。
繡文接過碗收拾了藥爐,幫周鳴玉洗漱換藥準備安置。她一邊幫她鋪床,一邊道:「姐姐今日不用點燈了。」
周鳴玉一時不解,問:「為什麼?」
繡文偷偷笑,道:「我今日出去,瞧見昨日來的那個黑臉統領了。」
昨日宋既明來,因態度嚴肅步步緊逼,又害得周鳴玉傷到了腳,弄得繡文又懼又恨,待他走了,小聲同周鳴玉抱怨了一晚上。
沒想到這會兒說起來,又是這個態度。
周鳴玉也是好奇:「你昨天提起他,恨不得將他吃了,今日又怎麼了?」
繡文道:「我是覺得他有意思。昨天他黑著臉嚇唬姐姐,逼得姐姐又是跪又是哭的,可是出了門就去找祝當家,又是請她回來當救兵,又是讓她叫太醫。」
她下巴往外頭抬了抬,道:「我今日見到他時,他正在問外面巡邏站崗的衛兵,昨晚巡邏可發現什麼意外沒有?還說這院子裡都是女眷,要他們晚上好好守著,莫叫進來了什麼歹人。」
繡文說到這裡,臉色嚴肅了下來,認真看著周鳴玉道:「我聽到這就想到了。姐姐昨日不肯吹燈,是不是害怕有人還要來害姐姐?」
她有些自責道:「我就應該陪著姐姐睡的。」
周鳴玉搓搓她手背,道:「昨日是有些害怕,今天聽你這樣說,倒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反過來問繡文:「倒是你,他們說話,你湊那麼近做什麼?」
繡文道:「我從樹後頭過去的,他背對著我,看不見我,我就走慢了些,多聽了兩句。」
她有些放心下來,道:「不過這樣就好了,姐姐今晚不必擔心了。」
但即便如此,周鳴玉還是讓繡文留了燈。
她照舊還是靠著床邊睡,想那宋既明果真是個縝密之人,許是將她墜崖的事與前面她被打暈的事聯繫了起來,想到會有人對她下手,所以特意調配兵士來守著她。
前日晚上無事,應當是因為楊簡來了,但她總不能指望楊簡夜夜來守著她。
有宋既明如此吩咐,倒是得了個安全的保障,也免得她晚上擔驚受怕。
周鳴玉略放下些心,闔眼睡去。
月過中天,微起了些涼涼夜風,吹得窗外草木簌簌。周鳴玉半睡半醒之間,聽到窗外響聲,想,後半夜興許有雨。
下一刻,她聽到窗邊的鎖扣,被人打開的輕輕一點響動。
周鳴玉瞬間清醒,身形未動,目光卻透過帳子,望向外面。
燈火昏昏,只照得隱約,卻未見有什麼人影。
她緩緩將被子拉高遮住口鼻,右手慢慢滑到手臂上取下匕首,在一柄長劍的寒光刺入床帳的瞬間,她果斷伸出匕首格擋卸力,而後身形迅速滾向一邊,撲滅了床頭的小燈。
她在一片黑暗裡顧不上腳上的疼痛,強忍著高喊一句:「繡文!」
無人回應。
而劍聲清越,直襲向她而來。
第25章
周鳴玉在迷藥上吃過虧。
當年她坐上南下的船隻,一群姑娘家都被塞在船底密閉的船艙里,來往的看守個個目光下流。
她看看這一群年輕美貌的姑娘家,就已經隱隱明白自己的命運。
她默默地移到了角落,找到了一塊微有些破損的船板,透過那個狹長的小洞,可以嗅到一點點外面濕潤的空氣。
她在那裡折斷了自己的指甲,刮爛了自己的臉,又在一片暈眩里,盡可能呼吸些新鮮的空氣,來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清醒,看著同船的女孩子一個一個被拉出去,而後再也沒能回來。
但她並不認為這樣就會保險,所以故意喝了會過敏的花生粥。
事實證明這樣做是正確的。
因為她在那個密不透風的船艙里根本無法保持清醒,沒堅持太久就昏睡了過去。隱隱約約嗅到新鮮空氣睜開眼時,她瞥見那些人在對著一個中年女人講價錢。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