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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公子……」這時,藍沅還真的有點難以應付他。
對方神情平靜,絲毫不見奪妻之恨,仿佛就和所有只是想要見大人的年輕人一樣。但鬼都知道,這個時候蔣國公府的這位找上門來,絕對是為了小夫人的事情。
自家大人今日難得閒賦在家,也正在書房裡處理著事情,他就是為了大人的事情才特意出門的,沒想到一回來就正好遇見了蔣唯。
「蔣公子,請和我來。」想了很多,藍沅還是覺得把這個大麻煩留給大人自己解決。
大人既然要娶小夫人,總要自己把前任給解決清楚吧?
藍沅默默地想,自認為自己絕對是一個再體貼不過的下屬了。
藍沅把蔣唯安排在前廳,然後就親自去見顧文知。
正從密室里出來的顧文知一見他,眸子微暗,就道:「蔣唯來了?」
「大人原來知道!」藍沅也是很驚奇。
顧文知身上有淡淡的硃砂批墨氣息,還混入了一些很有年頭的書卷氣味,看來大人是又去密室里翻看卷宗了,這可不常見。
顧文知漫不經心地洗手,「請他來書房。」
然後走向內室,看來是打算換一身衣服再見客人。
顧文知素來是一個講禮的人,但一個外人請進自己的書房,這樣比較私密的地方,還是比較少見,可能是這次的人比較不一樣,要談的事情也不一樣吧,雖然感覺到了奇怪,但是藍沅還是這樣地說服了自己。
不過,如今的相爺和以往也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就連藍沅都忘記了這點不一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不過有時候選擇無視,對處在他這個身份的認來說也是一種必要的功課。
藍沅領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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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熏過沉香的紺紫色廣袖長袍的顧文知,長發挽在曇花玉冠當中,有著文人的書香氣質,又有權臣的內斂莫測,便如一座高山,一個深淵般叫人看不透底。
蔣唯早已在書房裡安置的椅子裡坐下,旁邊一盞清茶,卻是藍沅離開許久,這位顧相才遲遲而至。
聽到有人拂開珠簾走來的腳步聲,原本默默在思量著的蔣唯也是一抬頭,旋即就對上了一雙如海般沉靜的眼眸,他絕對不會認錯眼前的人。
是顧文知。
是他上輩子的老對手,也是他上輩子在官途上的老師,只是後來道不同不相為謀,終究還是走了兩條路。
蔣唯站了起來,作揖道:「下官見過顧相。」
其實叫一聲學生也是當得,顧文知不僅是右相,更是儒家學派的大先生,可惜時候不對,若是他真的叫上一聲老師,那清池又該如何自處。
「蔣主事。」顧文知也遵循他的稱呼,揚手令他免禮,「坐吧。」
他看蔣唯那一眼,像是飛鳥掠過水麵般平淡。
要是一般人在他的這種態度里,要不是開始急躁,就是開始不安了。
可是蔣唯也不是從前那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他,和顧文知一樣,他們都深知對手的難纏。
所以,他只是點頭一禮,然後就繼續坐著,不動一邊的香茗,只看顧文知在書桌前坐下,廣袖一揚,穩坐如山。
蔣唯再看他的時候,顧文知也在看他。
明明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給他的感覺,卻是前世那個難纏的蔣侍郎。
兩者之間仿佛慢慢地重疊在了一塊兒了,在這張尚有些年輕稚嫩的面容上,那張更加成熟也更加銳利的臉,他那不可小覷的未來對手。
顧文知有些譏嘲地想著,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是不是就連眼前這人,也是和他一樣從前世而來。
「蔣主事最近在禮部不忙?有空來我這裡。」顧文知淡淡起頭,「藍沅說,你在府外一直等著,是有要是?」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啊。還不是明裏白裝糊塗。
蔣唯謹慎地道:「安下官可能就要冒犯顧相了。」
「既然是冒犯,我看你完全可以選擇不說。」顧文知態度不明,坐在前方桌案後,便有一股深沉威壓般的氣勢,凜凜然,叫人不敢在他面前隨意行事。
「可下官既然來了,前方縱有刀山火海,也是一闖。」
更像了。
顧文知審視著他,目光也是冷冷的,「哦?」
顧文知容色看不出喜怒,但很明顯不願意繼續聽下去,換一個聰明人,在這個時候也就不應該繼續說下去了。
但蔣唯還是要說,也不打算那麼委婉,了當地進入了核心話題當中,「不瞞顧相,若是不出意外,本來我該和我的未婚妻在最近便行聘娶之禮,可惜也就在我滿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時,不幸到來。我的未婚妻家來退婚了。」
「那還真是遺憾。我想蔣主事應該不只是想要和說我你的不幸?」顧文知臉上神情不變,看不出深淺。
和所有宦海沉浮的官員一樣,從不輕易表態。只是看著蔣唯,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兩人都在看著對方,也都在佐證心裡的判斷,因而也在不知不覺里,就連空氣當中都有些火花四射。
「我聽說了一個有些可笑的傳言,原來我未來的岳丈大人蔣國公攀上了高枝,想要把我的未婚妻許給相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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