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頁
最近,右相顧文知就在全權負責這件事。
幾乎就是次日,皇帝就和周無缺一起從避暑山莊秘密回盛京了。
皇帝經過這一件事,昔日那斯文的眉目都多了幾分懶得掩飾得陰沉,他單獨召見了周無缺和顧文知。
「守拙,聽說你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顧文知斂袖道:「皇上,前燕逆黨應當是有助力,目前臣查到幾個可疑的人。」
皇帝說:「是儀鸞司哪裡押著的人?」
顧文知說:「是。」
皇帝笑了,「那就讓他們去打開缺口,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長眼得東西吃裡扒外?」
皇帝這笑,假惺惺的冷,他看向輪椅里皇弟,目光像是蛇類滾過獵物的身體,「玄度,你覺得呢。」
周無缺說:「皇上說得沒錯,竟然還有人敢和前燕逆黨苟且,是該誅九族。」
如此淡淡一句話,又當真是無情至極。可對於皇家來說,這種無情,偏偏就是最對的。
皇帝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神情變了一下,「朕把這件事交給你二人了。」
「臣領旨。」兩人同時道,只不過各自眼裡心裡都有自己打量,當然也在琢磨皇帝的用意。
不難懂,皇帝這一次遇刺是真的受驚了,也是真的很生氣,不然他也不會先是血洗了一遍避暑山莊,又把盛京里里外外清掃了。皇帝也是人,也怕死。
更何況,還有一個年輕力壯、虎視眈眈的皇弟。
皇帝這樣多疑的人怎麼可能不懷疑呢。
皇帝這次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他們兩人把這次盛京里的前燕逆黨給找出來,處理乾淨。
「朕乏了,你們退吧。」後來,他有點不耐煩地說。
顧文知和周無缺自然是告退,走出了御書房。周無缺自己推著輪椅,和顧文知同行。周無缺率先開口:「顧相,看來這一次我們要合作了。」
輪椅停在了白玉階邊,旁邊就是盆松。
顧文知審視著他,他那種目光都是會帶著一種中庸的看法,不會叫人有絲毫的不適。
他微微一笑,「殿下想要如何合作?」
周無缺說:「聽說你已經布局好了,就要一網打盡前燕勢力?」
顧文知心底有些錯愕,其實查到了李嘆身份,這次真的是僥倖,他不想打草驚蛇,況且他也在懷疑這個「李嘆」在前燕逆黨當中是什麼身份。抱著的目的,當然是連泥拔出一大串。
「北狄質子我這邊也命人看著了。」周無缺說。
顧文知端正的臉上一派淡定:「殿下去避暑山莊這幾天,也沒遺漏盛京這邊,看來我手里掌握的東西,殿下都已經知道了。」
周無缺說:「顧相,你身邊沒有我的人。」
顧文知所:「我知道殿下不是那種人。」
真的不是嗎?反正兩人彼此的立場就不同,說的自然也是場面話。
也許沒有在對方身邊留有人,但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留意的,除了敵人,又有什麼人呢。
這一次,是皇帝讓他們湊在一起查這件事。
他們就只能這樣做。
顧文知說:「殿下覺得我們這一次能夠一網打盡前燕勢力?」
周無缺得目光放遠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城裡,多少人就是為了它,陰謀戰鬥。「那就得看看他們那邊的消息是不是也能有這邊靈通了?」
「北狄狼子野心,區區一個質子都敢搭上前燕,看來還是我從前下手太輕了。」周無缺得語氣聽起來是真的有些惋惜。他這樣簡單得一句話就能叫顧文知嗅到這話語裡濃濃的血腥氣。
「接到線報,聽說這一次小燕王和他的弟弟為了收買人馬,也親自來到了盛京。」顧文知說,「殿下覺得可信嗎?」
周無缺說:「我的人在一個月前就接到了這個通知,但這麼久了,根本就沒有找到和他們兩兄弟有關的人馬蹤跡。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也許就是前燕勢力故意傳出來,想要拉攏什麼人?」
周無缺輕描淡寫的語氣。
顧文知眼睛漆黑里暗藏著什麼情緒:「殿下說得也是,或許就是北狄這邊。」
兩人交談看似說通了,但其實彼此手里捏的底牌都沒出來。
都是老油條了。
兩人在這一場的案件里的定位不同,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不同,人心隔肚皮,又怎麼可能真的能夠在這一場對話裡邊就把彼此給交代了。
顧文知後來說:「聽說這次蕭將軍還留在避暑山莊,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周無缺望他,很凜然,甚至雍容的面孔上都出現了一些寒意,但面對著他,顧文知卻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無缺的手放在輪椅扶手上,微微地捏在了一起之前馬上就鬆弛開來了。「回來之前,我隨皇上看過他,沒有大概,如今需要靜養。皇上和我都覺得他如今還是別移動更好。」
顧文知說:「蕭將軍這次救駕有功,我看皇上事後一定也會論功行賞。」
周無缺覺得他這是在譏嘲自己,他抿唇一笑,像是鯊魚般優雅又邪惡:「這是他該得的。與我何干?」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