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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朗陽那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屁孩!
清池憤怒地瞧著應宇,一雙眼睛晶晶亮。
應宇哈哈大笑,「我去洗碗,我去洗碗……」
大半夜,清池是被熱醒的,同時也是被樓下的聲音驚醒的,她正從床上坐起,房門就被人拍響,「小月魄,小月魄——」
「師父……?」清池問。
門外的應宇聲音不見往常的散漫,很是肅穆:「榮安王殿下過來了,你快收拾一下,我們在樓下等你。」
清池一下就提起了一顆心:「出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但和小蕭將軍有關!」
「我馬上下去。」
應宇嗯了一聲,轉身匆匆下樓,腳步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但總給清池一種又發生什麼大事的緊要。
清池取過衣架上的衣衫,換過,一邊梳著頭髮,一邊在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周無缺才會在這樣的夤夜,不顧盛京的宵禁來到小醫館這邊。和蕭朗陽有關,莫非是他受傷了……?
而且傷還不是一般的傷?
清池點亮了蠟燭,模模糊糊的燈火里,菱花鏡里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張灼艷無邊的芙蓉面。
晚睡過後,她已經卸下了臉上的那些掩飾物,容顏也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她這會兒卻謹慎了起來,可惜耗費過了一些時間,已經沒空再進行層層的掩飾。
這在重生過四次後,越來越美的一張臉,其實總有一種讓她不安的感覺,其實是在今夜忽發這樣的事。
她閃開眼,往臉上抹了一層乳黃色的液體,然後把面紗掛上,這才推開門下樓。
樓下小醫館,和往常的黑夜不同,因為貴客的到來,四面都點亮了燈,半朦朧半明亮之中,男人的目光迎著清池走下來。
清池在發覺周無缺沒有坐在輪椅上,腳步頓了一下。
「榮安王殿下,西桑先生……?」
周無缺和西桑都過來了,他們這次過來本來就是為了緊急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廢話,「月魄姑娘,朗陽陪皇上東山打獵,遭遇了刺客,朗陽救駕,自己卻中了毒箭。這毒箭令傷口很難癒合,看過御醫,御醫認為這毒箭上抹的毒已經深入肌體,沒法治,它會讓朗陽一天比一天虛弱。」
清池聞言,臉色一下就黑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傍晚。」西桑說。
清池看了看他們主僕,皺眉「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西桑臉色也不太好看,雖然平時來他也經常說蕭朗陽,可那畢竟是結義大哥唯一的後代,他的侄兒!
「就是因為這些人都沒有辦法,只能請應宇先生和月魄姑娘替朗陽治病。」周無缺這會兒還是很冷靜,看不出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
應宇說:「你們是想讓小月魄以毒攻毒?」
周無缺面若觀音,眉心的一點硃砂痣在此時黯淡燈火里也像是那寺廟裡高高在上沒有喜悲的佛像,他負手而立,沉磁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希望月魄姑娘能夠以七星蠱王壓制朗陽身上的毒。」
「來之前,我已經命高手把此毒暫時截至心脈之外,還有一天時間。」
清池臉色不大好看,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殿下,我跟你去。」
應宇擔心的目光落在了小徒弟身上,他問:「貧道也能一起去?」
西桑歉意地道:「這恐怕不行。應宇先生,皇上遇襲是大事,眼下正在封鎖一切消息,避暑山莊四面都被包圍起來了。我們只能通過密道送月魄姑娘進去。」
應宇嘆了一聲,對清池道:「一切小心。」
小醫館外,一輛玄黑馬車如乳般細膩雪白的月光里,透露出一種冷酷剛硬。周圍有一支十二人的騎兵,絲毫看不出王府府兵的痕跡,只是那種氣質也不像是普通的衛兵。
「月魄姑娘,請。」
清池先上去以後,隨即周無缺也直接走了上來,輪椅放在一邊。
清池微微錯愕,一絲沒有守住這情緒,還是被周無缺給看到了。他說:「情況緊急,今夜必須得趕過去,不會有人看到。」
所以,他這是在向她解釋?
有什麼必要呢?
這時,外邊前輿上駕馭馬車的西桑喝了一聲,馬鞭抽打在馬身上發出聲音,車轅壓過地面,快速出發。
馬車後的十二位騎兵緊隨其後,在宵禁下顯得尤其安靜的深夜裡發出了振搖地面的聲音。
清池回過神來,在這豪華又舒服的馬車裡還沒定下心神,就發覺周無缺似乎在看她。
「殿下……?」她詢問,很老實的。
「月魄姑娘,你很緊張?」
她,緊張?他是怎麼聯想到一塊兒的。
清池本來還想掀開車簾瞧瞧,這會兒就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微抬下巴看向他。
這時,周無缺手臂靠在引枕上,有些愜意。
一襲黑色廣袖的他,和普通的文官氣質完全不同,內斂而又拓張,像是靜流的水實則暴烈無比。即便是在輪椅上偽裝了五六年,他身材也一點看不出是殘疾之人的消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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