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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說:「過來。」
白秋園說:「真沒什麼。」
清池眼睛瞥他,「真的不過來?」
她的氣勢還真有點大,白秋園本來還要再裝一下,這會兒也老老實實地走到了她醫案前,只是桃花眼裡還帶著絲絲壞笑。
「月魄姑娘,終於也會擔心我了啊。」
第177章 五周目(24)
這兩個人都是高手, 怎麼會受傷?緊急停馬為了救人。
呵呵,這個藉口倒是找得挺合適的。
清池瞧著白秋園手臂上的擦傷,淡淡地扔下一瓶金瘡藥, 「自己處理吧。」
白秋園:「……」
白秋園:「月魄姑娘,可現在我是病人。」
清池瞧著他們主僕, 忽而一笑, 「你看我這小醫館裡, 可有哪一位不是病人嗎?」
她這一笑,乍如冰雪破顏, 胭脂桃李開,本來就明艷的五官, 更多了一些張揚的味道。她揚袖,又斂下, 又坐在醫案前, 端起了茶盞, 茶盞里是曬的金銀花,「白公子, 既然你都是老熟客了, 自己隨便坐坐吧。」
當真是冷酷。
白秋園碰了這個軟釘子, 卻仍然不放手:「月魄姑娘,為何不願意為我上藥?」
他往醫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就是來看診的人都被他這理所當然的態度折服了, 反而是站在旁邊瞧著。
清池喝了一口涼茶, 放下茶盞,凝望著眼前的這個青年, 他面容俊秀,其實一雙桃花眼望著人的時候, 也帶著款款深情,即便在這會兒也是死性不改。
「好啊。」
她的視線若有似無得划過他頸項,不久前留在那白皙肌膚上一個凹坑疤痕,很小,還有些微紅,要不是清池眼力過人,也根本不會留意到。她唇角勾起一抹幽微的笑意。
白秋園很難不在意這個笑容。
尤其是在想起她看到的是什麼,下意識地心裡都有些煩躁。這就是那幾天的水痘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他才想起,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手段是如此的激烈。
這一刻,兩人的目光一交逢,其實彼此都已經徹底知道對方的意圖了。就像是他知道她給他下蠱,而她也知道他今天是故意來的。只不過,白秋園是掩耳盜鈴,這醫女也是沒有打算戳穿而已。
「診金一百兩。」這醫女在給他包紮了以後,紅唇微動,笑得嫵媚,明艷如芙蓉的容顏正對著他。
白秋園晃神了一下,他這樣向來見多了世情的人,都以為自己耳朵是聽錯了,「……一百兩?」
「我們兩人?」
塔里也是被震撼了。
清池徐徐地道:「對啊。」
儘管白秋園是真的被她這種坑錢手段給震驚了,他咬牙切齒地想,果然是他在她的面前太溫和了吧,才會讓她有一種他很好騙的錯覺。
但被她那雙清漣漣的眼睛瞧著的時候,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了。
反而是一邊的其他看診的街坊鄰居見怪不怪的樣子。
很快,白秋園就想了起來,在她這裡看病,向來除了貧者不收取分文,只有開藥方、藥材才有,而如富貴者,則是收取高價。
難怪她之前還多看了他一眼。
塔里也很無辜地看向自家主子。
白秋園笑得很燦爛,若春風般,只不過裡邊的忍耐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清池為病人把脈,視線緩緩地落在了仍然還坐在她身邊的白秋園身上,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送走了這位病人,才道:「既然已經治好了傷口,白公子和你的人還留在這,莫非是還有什麼事?」
白秋園很尷尬,向來都是女人留他,即便是他想要接近的女人,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失手過,只在眼前這醫女面前,他一而再三地失手了。他引以為傲的那種自信,此時此刻也化作了俊臉上失落的情緒。
「月魄姑娘,莫非你真的如此討厭我?」
俊俏貴公子,嘆了一聲氣,桃花眼勾著人,不見那種多情意味,反而有一份天真和單純,這應該是極其吸引人的。
上到八十歲婆婆,下到十二歲小女孩,應該都無法抗拒才是。
偏偏眼前這青衣醫女卻視若不見般地整理著,那別在牛皮上的一套十二根金針,這玩意可比美色更加吸引她。
「白公子何出此言?」她也不直面回答,手裡金針散點點銳芒,豎立在眼前。
這才想起一般地看他一眼,兩腮有些軟軟,雪膚如花,年少如斯,好似一點兒也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
「所以,你就這樣回來了。」在聽完了眼前人的長篇大論,白衣貴公子翩翩一笑,眼底的黑痣魅麗無雙。
這笑,更似哂笑。
白秋園在那醫女處吃了癟,唯獨在其他人面前是絕對不吃虧的。他笑得猖狂,「不回來,還繼續守著她?」
他看明清玉,言外之意不過也是,你之前甚至連見都沒有見著她啊。
「虧了一百兩銀子。」明清玉說,「嗯,白公子錢多燒得慌。」
白秋園呵呵,「總比某人在包廂里等了一夜,還把自己最喜歡的名琴都給弄壞要好,區區一百兩而已,哪裡能夠比得上名琴松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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