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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玉向來苦熬心血,在小燕室皇廷里負責的也是很費腦子的大事。每當他多思多想一會兒,這頭疼便如影隨形, 令他苦不堪言。
他身邊人留意到這一點,起初還以為是近來值多事之秋, 他這個做主子的太費腦子了, 雖然請醫者來瞧了, 也只說是要注意休息。
他們家這位主子往往是答應得好好的,可一轉頭過去, 還是我行我素的。
直到李嘆這麼也發覺到了明清玉身上的不妥,正在和他聊著下半年的打算, 自己的弟弟忽而蹙了眉,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加。
「這是怎麼了?」李嘆看著他, 問。
明清玉說了沒事, 神情看起來好像也往常一般沒什麼, 可是向來觀察力敏銳過人的李嘆可還是看出了他眉間之間的鬱郁。
李嘆道:「讓孫天倫過來。」
孫天倫是小燕室的御醫,代代相傳, 前燕沒了, 便一直跟在復國的風家兄弟身邊。
他醫術嫻熟, 有小孫思邈之稱。
明清玉雖然覺得哥哥有點大驚小怪,不過也確實感覺這頭疼病有點嚴重了。因而,孫天倫過來給他看病的時候, 他也很想知道他這頭疼是怎麼患上的。
孫天倫看著這兩位金尊玉貴的殿下, 額頭上也有些微漢,臉色有點微妙。
「怎麼了?」明清玉直接問。
他根本就沒把自己這頭疼的病往其他的事情聯想起來。
孫天倫說:「殿下, 您最近可曾見過什麼人?」
他意有所指。
慣察人心的兩兄弟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清玉笑了笑,那時腦海里浮現出來是一張明艷動人的芙蓉面, 那雙眼睛仿佛是隔著朦朧霧水的月亮般黢黢,隨即這張面孔在他的腦海里消失了。
「孫先生,你直說。」他這笑一瞬間冷了下來,像是風,配上這樣這張海棠花般艷麗又冷峻的面容,透著一股尖刀逼近的危險。
孫天倫自然不敢繼續含糊其辭,「我看殿下雖有些疲勞過度,但這頭疼卻壓力所導致,更像是被種蠱。」
「蠱?」從他們一對話就沒有說話的李嘆這會兒眼睛閃了一下。
「回殿下。說起蠱,它正是江湖裡最神秘的存在,據說只有三苗之地才有擅長這樣的蠱術,他們素來不喜歡外界,很少離開苗寨。」孫天倫說,「屬下看過二殿下,懷疑是中了子蠱。」
李嘆看向明清玉。
明清玉臉色很冷,那是很不高興了,「孫先生,你有十足的把握?」
「這……」在屋裡這兩位的壓力下,孫天倫幾乎有點喘不過氣來,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但還是咬牙說:「屬下有十成把握。殿下被種下的子蠱不是單一子母蠱,只要給屬下幾天時間,應當就能解除。」
李嘆說:「有勞孫先生了。」
孫天倫哪裡敢,「這是屬下應當的。」
明清玉說:「孫先生去配藥吧。」
孫天倫一離開後,明清玉就發現自家哥哥一直盯著自己看。
他說:「是她?」
明清玉眼皮一跳,臉色不大好看,「哥哥說的是誰?」
李嘆又看他一眼,「你去見她了?」
明清玉心知瞞不住了,「去了。」他這會兒活像是栽了一個跟頭的人,只是非但不懊惱,反而透著一股更加強烈的欲望,或者稱之為毀滅欲。
李嘆說:「查查怎麼回事。」
李嘆也想起了那個青衣醫女,隱約里,他對她也有一種在意。只是她裝得太好了,一點兒也看不出她真的發現了什麼。直到秋弟這一次誤打誤撞地被她給坑了一把。「看來你上次劫她,已經被她發現了。」
不然也不會用這種非常手段了。
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這兩兄弟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眼裡察覺出了盎然興趣。
李嘆說:「秋兒,你這次中招,漏了什麼馬腳,自己去處理。」
李嘆本還想說那青衣醫女,可明清玉的眼神已經告訴他,他想要親自來處理這件事。他的弟弟,向來聰穎,決斷復國大師,這樣的小事,他也不想和他起了爭執。
「皇兄,我知道該怎麼做。」明清玉微微一笑,那右眼下的黑痣也隨著這笑意有些妖冷。
「我想,若是她發現了貓膩,那白秋園那邊應該也出現了問題。」
李嘆說:「我和他有過約定,不過這一次這件事就交給你。」
明清玉點頭。
頭疼早已輕緩了下來,只他還是下意識地按著額角,眼神放空。
那早已淡去了的笑意,還依舊殘留著。
在他以為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忽而伸出了利爪往他的身上撓了一下,也往他的心上撓了一下。這真是奇怪又莫名的情緒啊。不過他不討厭,甚至開始興致勃勃想起下一次見面了。
*
深夜,明清玉來到了質子府。
白秋園意外他的忽然而至。
在塔里稟告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看,「這麼晚了,他來作甚?」自從這全身都起了這類似水痘的病,白秋園就已經在府里待了小半周了,好不容易褪了大半,可還是不忍睹目。一向為自己的盛世美顏驕傲的白秋園,最近就連西洋鏡也不敢用了,只是透過朦朧的菱花鏡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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