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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度牒真不真, 還得打一個疑問。
清池腦子裡胡思亂想的,就聽到應宇吐著白氣, 對她說:「小月魄, 這里的路得由你自己走了。」
走過了難走的路, 這雪地倒是比較平坦。應宇又向來不是教養孩子的那種奶爸,清池雖然不願意離了他溫暖的懷抱,但也乖乖地下來了。林海雪莽, 極目而望, 天地之間皆是一片白茫茫,好在今兒晴了。這溫暖的陽光灑在人身上, 頗有幾分治癒之感。
鳥雀機靈地踩在雪地上,不時地飛來飛去。見了路過的清池和應宇, 是一點也不怕人。
「咱們去哪兒。」應宇指著一個山形崎嶇的怪地,倒掛松,還是面臨懸崖之處,對面正好還接著一處山峰。
應宇牽著清池的手,到了地方就放了,他的目光在日光下有種絢麗的色彩,正亮晶晶地瞧著那對面懸崖邊一棵珠草。
「我去去便來。」他像是一隻輕靈的鶴,輕輕一掠,就踩著了對面的矮松。
清池閒來無事,也開始在這里辨認一些植物,她之前和應宇行走江湖防身用的幾樣藥用完了,她得補給一下。這里能夠有免費的,替代的植物。她小小一個人兒,一蹲下,幾乎就要在雪裡消失了。應宇那邊應該是採藥採得正樂,人都跑下懸崖了。
不知不覺當中,清池發現自己離那兩邊的懸崖都挺遠了。
她握著手套上的草藥,天零花,只在冬天才會成熟的藥草。很快又揀了幾樣稀罕的,臉上也由衷地露出了笑容,「姑奶奶在冷風裡吹了這麼久,總算是沒虧本。」
「應宇,他跑哪去了?」清池發現自己迷路了以後,開始抓狂。
其實也是這山的問題,真的不是她的原因!
清池撇嘴,往背風坡走去,還是打算讓應宇來找她算了。
她走啊走,忽然被絆了一腳,差點摔個狗啃泥。
「什麼鬼!」清池特別生氣,低頭一瞧,雪地里有一桿紅纓長槍,森冷地映著愷白,它似乎還飄著腥血之氣。
清池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她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清池轉身就要走,並不想去看前方哪個倒霉鬼折在這里。
「小月魄。」應宇輕鬆含著笑意的聲音攜著雪風飄入清池的耳朵里,清池哈氣了一下,臉頰紅彤彤得像是莓果。
她有些氣惱地說:「可算是知道來找我了!」
應宇說:「又迷路了?」
清池說:「不要用又!」
應宇揉貓貓一樣地揉她的腦袋,然後道:「瞧見了什麼?一副心虛的樣子,我都看見了。」
清池噘嘴道:「別管,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應宇敲了她一栗子,所幸冬天穿得厚,清池頭上還帶著兔毛綴的連帽兜,她撇撇嘴,到也知道這便宜奶爸不是一個聖母。只好帶著他原路返回,去瞧那一桿埋在雪裡的長槍。
「應當是嘉陵關的軍士。」
清池翻了一個白眼,一點也不避諱地道:「嘉陵關的兵不好好地守城,會跑到這里?普通的逃兵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武器,這人絕非好人。」
應宇詫異地瞧著她,然後竟然笑了,「小月魄果真是好銳利的一雙眼,不過咱們還是得過去瞧瞧。」
反正她說她的,他做他的。
清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行叭!」
雪地上的痕跡早就化為了烏有,這長槍的主人自然也不好找。應宇卻有他的辦法,嗅聞法。他徑直走著的路線,不知不覺當中也在不斷地拐彎。
然後在一處密林里,見到了靠著樹的狼狽少年,他一身的盔甲幾乎快被雪覆蓋了,凍得鼻青臉腫。
當然,比他更狼狽的是他周圍的屍體。
「應宇,這是個危險的人物!」清池現在最討厭麻煩了。
應宇只是低頭道了一句:「無量仙尊!」
清池冷嘲熱諷:「他挺厲害的嘛,一個人幹掉了這麼多人。」
應宇笑著說:「看來他命不該絕。」
「那可不是,運氣這麼好遇上咱們。」
清池說著這話的時候,應宇就已經跨過了周圍橫七豎八的屍身,直接走到了樹下,可他人還沒靠近,那鐵偶般的少年忽而就抬起了眼睛,濃濃的殺意比這雪還要冷,鋒利猶如青鋒劍。即便眼前他鼻青臉腫,但只要看他周圍的死人也能知道這不是一個善茬。
他朦朧的視線里望見了一個道士,一個女孩。
怎麼在這種地方見到這樣的人?
那道士說:「居士,我們正巧在這兒遇見呢,可有什麼我們能為你做的?」
其實更引起他留意的是那女孩古怪而冷漠的神情,他們是結伴同行的人,這女孩好像並不願意靠近他。
少年的嗓子早就啞了,他嘶啞地喊了幾聲,可是誰也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道士從自己的布包里邊翻出了一個皮囊,往他嘴裡灌,燒刀子火熱的液體落入了他的喉管,一下就刺激得他朦朧的意識再次恢復清醒。
「咳——」他咳得五臟六肺都要吐出來似的。
很快,他嘴裡被推入了一枚甜甜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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