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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葡萄般可愛的眼睛瞪著他, 「哼——」
自知理虧的應宇把甘草餵到她嘴裡, 「你師父我正在研究百草解毒丹, 你乖乖的,聽話啊。」
簡陋的茅草屋裡各種草藥的香氣糅雜在一塊兒,苦的, 辣的, 甜的,這其中還隱隱帶著一股嬰兒香。
清池砸把著甘草甜甜的滋味, 然後發現自己又被忽悠過去了。只見一邊,應宇正在藥臼里搗藥, 不時念念有詞地往裡邊丟點東西。那氣味奇奇怪怪的,清池嫌棄地撇撇嘴。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他又煮了一碗糊糊來糊弄清池。
清池:「……」
天啦,她真想把這碗糊糊倒在他笑盈盈的臉上。
清池忍了許久,嬌氣的她直接不吃。
應宇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過他也是活得很通透的人,雖然清池是個小嬰兒,不過他倒是很尊重她。見狀,愣了一下,馬上就笑了,捏捏清池的臉,「小不點,這么小就學會挑了?」
「真的不吃?」他舀著糊糊到清池的嘴邊,清池打死不吃。她無論那一世也都是嬌生慣養的人,倒是這一世真的過得委屈。
「不吃啊。」應宇嘟囔了一聲,「看來是真的不餓。行吧。」
清池坐在鋪滿了乾草的木盆裡邊,小小的一個人兒被破舊的絮子抱著,養得倒是白白胖胖的,就是和之前粉雕玉琢的精緻模樣實在相差太多了。也不能說邋遢,就是這位奶爸帶娃是從來沒想過讓小嬰兒也漂漂亮亮的。
清池扭過臉,靠著木盆。
應宇把木碗往旁邊一放,「那餓了再吃吧!」
他就在旁邊打坐,閉著眼睛,隨遇而安。清池從前就在玄清洞住了好幾年,她自己從前也是一個道士,當然知道這是在修行。
看來是真的不管她了……
清池嗅著米糊糊那隱隱的香氣,還是堅定下來,她非得把這奶爸給改造了!
可惜,大半天過去了,這無情奶爸還在打坐。
她哇哇大叫。
沒有反應。
清池:「……!」這什麼可恥的大人啊!
清池成功把自己餓到了,她從靠著木盆坐到躺在了木盆里,咬牙堅持著。然後天都黑了——
她決定不會屈服的。
應宇睜開了一眼,道人們進入那玄之又玄的境界時,往往時間的流逝對於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的。瞧見茅屋黑了,木盆里的小嬰兒癱倒著,一副愛咋咋的樣子。應宇瞅了過來,難得愧疚地道:「哎呀,小月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地搖動,哄著:「餓了吧?師父給你做好吃的。」
算你有良心!
清池在發現這位奶爸的心大以後,就徹底放棄了和他鬥氣了。不然最終吃虧的還是她!
清池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時,應宇睜大了眼睛,終於有些他這個年齡的羞澀了,可隨即而來的是更加陽光的笑容,他一下就抱起清池,把她放在半空里,喜得都找不到北了:「叫師父,小月魄!」
清池有點頭暈,但還是堅持而鄙夷地大聲喊:「應——宇!」
「唉!」這老父親倒是應得特別的乾脆!
「再叫一聲。」
清池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你這個小娃娃還挺有脾氣。」應宇感慨著說。
自從清池會說話以後,應宇就花樣百出地想要她說別的話,那樣子還真有些猥瑣。清池皺了皺眉。當然,未免嚇到了他,她還是寧願普通點,一年過去了,她終於能說基本的話語了。
三歲那年,清池多瞧了一眼醫書,主要是上邊一部分的毒術挺感興趣的。結果可把應宇激動地不行,竟然主動請纓教她認字。
清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也一樣樂呵。
清池被他那種閒散的態度整得沒法了。
她習慣了要讓誰回應,偏偏這一世遇上的他,就不隸屬於那之中的人。似乎不管她做什麼,怎麼做,他都能接受。從能夠跑了以後,清池就越來越淘氣,應宇有時也生氣,生氣完了,反而還向她道歉。
清池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內心也有些歉意,其實她就是在消耗應宇對她的「愛」,用愛來形容應該是可以的。清池的心能夠分辨得出,這就是一種對她沒有追求的老父親的愛。
她忽然就不想再繼續無底線消耗下去了。
她也不是想回應他,只是想要選擇成為自己。
「我想要學這個——」某天下午,清池指著應宇手裡翻爛了的醫書,說。
應宇回頭瞧著五歲的小女孩,那雙眼睛出落得極美麗。她認真地說著這句話,都能感覺到她的誠意。應宇從來不把她當孩子看待的,聞言思索了一下,摸著下巴,再問:「真的想學?」
「真的想學。」
應宇笑著說:「那行,從今兒開始我教你。」
清池眼睛一轉,「是不是很累,很苦?」
一隻大手壓了下她的腦袋,特別溫柔。
「那你怕不怕啊?」
清池吧唧嘴,「怕什麼,應宇?」
「咱們小月魄真厲害,不怕。」應宇特別擅長誇誇教育,就是清池這樣挑剔的人也被他鬨笑了。
當然,她是真的認真開始和應宇學醫術,而應宇也沒把她當孩子,比起道士的名頭,山下的人更喜歡稱呼他為白鹿山上的神醫。不過應宇並不把這個名號當一回事,閒來無事就下山義診,當然,也是帶著清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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