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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的內侍,高大沉默,撐著一把雪傘。
這一天雪下得挺大,近乎人膝。
顧文知身後都是顧家家
丁,他臉色十分難看,卻還是冷靜地道:「我知道殿下是為陛下辦事,可我夫人病弱,可否讓我也一同過去?」
「顧相莫要為難我。」
顧文知額頭都似裂開,但在周圍內侍冰冷陰鷙的目光下,他最終還是說:「殿下,我夫人體弱,還望殿下在問完話後,及時通知一聲,我會親自上門接人。」
這句話就是帶著威脅意味了。
周無缺一顧他,那目光之冷,勝過這冬雪,叫人如墜寒潭:「顧大人請放心。」
顧文知閉了閉眼睛,然後同一邊的管家道:「去請夫人過來。」
第153章 四周目(完)
清池被丫鬟請出來時, 也有些茫然,直到瞧見了顧府外虎視眈眈的帶刀內侍。
人高馬大的侍衛撐著一把雪傘,上邊也落著厚厚重重的雪, 看來是等了好一會兒。
輪椅上的榮安王時不時地輕咳一聲。
顧文知和他分峙左右,眸光冷淡, 即便在這外間風雪肆意的情況下也絕對不請他們進去, 可知絕對是在生氣了。
「池兒。」她一出來, 他的目光便及時落在她身上,甚至不同以往, 一點也不顧忌外人,溫聲牽住了她的手, 「你今日感覺如何。」
清池本來想向這位榮安王請安,但顧文知這句話似乎是不願意她這樣做, 她心思略轉, 微微點頭, 「夫君,我無礙的。」
只是她近來纏綿病榻, 語氣也顯得十分嬌弱。
一身雪白狐裘搭在身子上, 也是身姿盈盈, 恰若弱柳。
顧文知握住她的手,沉淵般的眸子有些閃爍,似乎有些話很難向她說, 卻也不願意放手。
清池只能以眼神示意。
「素來聽說, 顧相和夫人一向恩愛,今日一見, 果然如是。」這位榮安王殿下的聲音溫和,語氣也溫和, 偏偏在他那張沒有活氣的臉對著人,就這番話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了。
清池不知為何,覺得每次遇見這個人,仿佛都有一種被他掃過尾椎骨般的不適。
譬如此刻。
清池看了顧文知一眼,顧文知緩緩鬆開了手。
「殿下說笑了。」
「臣妻見過殿下,殿下萬福。」
「夫人免禮。」榮安王淡淡地說:「顧相還是先和夫人說說罷,時間不早了,不好繼續耽誤。」
清池心裡一突,抬頭對上顧文知安慰沉穩的眸色,他的語氣透露著沉鬱,「池兒,為了此前的偽前朝小燕王案,殿下請你協助查案,去大理寺走一趟,你儘管把你見到的說與殿下聽。」
清池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因為那天她的馬車也出現在了朱雀大街,見證過囚車被劫,因而被這神通廣大的周無缺查到了,就連顧文知也沒法兜住。
她臉色一下有些難看。
顧文知看出了她的擔憂,握著她的手很溫暖,他說:「晚些時候,我親自去接你。」
這句話就是他給她的承諾。
清池視線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其他人,發覺他們見怪不怪,看來是她來之前,就已經說好了的。
「好。」她要走,可顧文知握著她的手是那樣的緊,一點兒也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周無缺已經有些不耐煩他們這些情情愛愛,語氣透著些冷淡:「顧相,你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大理寺接顧夫人吧。」
顧文知望向輪椅里的病人:「殿下為國事操勞,偶爾也要保重身體。」
周無缺身後打傘的侍衛有些不善地瞧著顧文知。
周無缺看不出一份生氣的跡象,「夫人,請吧。」
清池也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她這會兒反而覺得是顧文知在周無缺這個政敵面前露態了,低聲道:「夫君,別擔心我。」
這麼久以來,她再次喚他夫君,卻是在這等情況下。
顧文知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清池蒼白的臉頰浮上一個笑容,她是越來越美,自從過了十六歲以後,一天一個模樣,如今正當十九,便如枝頭那開得最盛大喧騰的花,聲勢浩大,傾國傾城。她清澈而無懼的眼神又似真的在告訴他,她的確是與這件事無關的。她不會有事的。顧文知其實並不在乎這一點,不管她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在他看來他只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他庇佑的女子,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踏入這趟渾水的。
「夫人請。」周無缺望著她,不知為何,多說了這麼一句:「夫人看起來多病愁身,似有不足之症。」
清池早就已經提起一百顆心來應對眼前這個男人,他不是她能夠輕易拿得住的。但清池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你這病身子還好意思說我!
「近來偶感風寒,如今體愈,有些不適。」清池客客氣氣地說著。
「可本王聽說,顧相一直為夫人延請良醫聖手,看來夫人這病不輕。」
就在清池措詞如何回復,周無缺拋下一句令她心都涼了大半的話語下來:「寧國師素來醫術高超,夫人可不請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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