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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姜曜芳一飲而盡。
顧沐煦明顯地發現氣氛不對勁。
就是慢半拍的李英也在他們之間看來看去,然後再看向清池。
清池挑眉。
李英便訕訕,然後緩解氣氛地站了出來:「來,咱們繼續?」
便宜舅舅灌了他爹爹還不夠,還來灌他。幾杯薄酒下肚,少年郎的臉頰上也泛起了紅暈。
他瞧見爹爹正被便宜舅舅一杯一杯復一杯地勸,姜大人……
姜大人!
顧沐煦這會兒才發現姜大人也喝了不少。
只是他看上去醉了般,手裡端著白玉酒杯,慵懶地靠著椅背,視線正有些飄忽地看向一個方向。
顧沐煦第一時間,還以為姜大人看向的是正在聊天的爹爹和舅舅。很快,他發現他看向的方向是空著的。那是他繼母先前坐著的位置。在他們貪杯起來時,繼母就託了一個藉口,離開了。
也許姜大人只是隨便看看。
畢竟他醉了。
顧沐煦是這樣想的。
「姜大人?」
姜曜芳過了好一會兒,在顧沐煦密集的叫喚里回頭,那是一雙清明的眼睛,似乎正在詢問他的意圖?
顧沐煦慢慢地回想過來,腦子都浸了個半涼。
之前那奇怪的氣氛,現在有解釋了。
爹爹咱們會這麼想?
更讓顧沐煦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的是,姜大人或許真的是被繼母的容顏攝住了。
顧沐煦有點難堪生氣,竟然不肯再理姜曜芳了。
姜曜芳自然無所謂他在想什麼。
*
席上清池雖沒有飲酒,可被熱菜熏了,待回了晴雨閣,備了熱湯後,她又沐浴了一番。收拾清爽,出來已經是戌時。半彎的月亮掛在洗鍊的星河上,春夜花吐葩香幽幽怯怯。
也不知道他們散宴會是幾時。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般般進來道:「小姐,姑爺過來了——」
般般是有些急的。
今夜宴請客人,顧文知自然是喝醉的,這直接過來,也不知道他醉後的酒品。
清池正欲吩咐般般收拾顧文知的禮物和熱水時,就聽到了一道有些快的腳步。顧文知走了進來。
清池看著他,還好?還能站得這麼穩,看來沒醉得太厲害?
「夫君?」顧文知的眼睛在黯淡的光里顯得幽邃,他拉住了清池的手,「是我。」
被拉近了,清池才嗅到了他身上那濃郁的酒氣。
清池聞著,沒大發現,他站在她身後,幾乎已經把半大個身體都倚靠在她的身上,他嗓子有些沙:「嗯?」
大概是愛面子,他是很少在人前對她這樣親近的。
就連般般也不敢看了,眼睛垂下看腳。
清池對她說:「你去準備熱水吧。」
般般這才鬆了一口氣。
清池這才有空發覺顧文知的不尋常,今晚的他,格外的奇怪?他右手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手心,因為他人站在清池的背後,那酒氣和貴重的薰香融在一塊兒,到了她的鼻子裡,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氣味。
「夫君,你先去沐浴?」清池放軟語氣。
他大半個人掛在她身上,讓她壓力挺大的。
「好。」他回。
她鬆了一口氣,拉著他去浴室。浴室里,熱水已經備好了,熱氣氤氳之中,如雲霧繚繞。清池暗暗對般般使了一個眼色。
般般為難地回她。
「夫君,你自己可以的吧?」清池也只好這般問。
「可以。」
清池鬆了一口氣。
成婚一年多了,他們說起來更像是宿友。清池不知道也不管顧文知平日裡是怎麼處理洗澡這個問題的,反正從來不會在晴雨閣。可能是在書房吧。書房那邊,是有臥室的。顧文知一個月倒有大部分時間待在那兒。
「夫君?」清池想要離開時,才發現他握著自己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清池催促。
顧文知仿佛才回神過來,鬆開了手,也不再看她,聲音有些沙啞,似籠罩在這熱水的霧氣里,顯得朦朧。
「你出去吧。」
清池抬眼看了他一下,暗咽了咽口水,顧大人過於蠱人了。
當然,一出浴室,她的腦子立即就清醒了過來。
今晚,總給她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顧文知披著長發走進了內室時,達到了鼎盛。
顧文知這個時候,在夜色下,沒有了平日那種拘著的正經嚴肅的氣度,眉眼多了幾分讀書人的清爽風流。
他眼瞳似有些散開的樣子。
還帶著醉意。
一隻手捏了捏眉間,「清池,方才我醉了。」
「我知道。」清池請他坐,為他倒了一杯養生茶。「春天夜裡涼,喝點這個。」
顧文知從她手裡接過了粉彩蓮花杯。
清池在另外一邊坐下,翻著畫本。她似乎正在等他說話,所以翻起來也是漫不經心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燭光下,她耳廓上細細的柔毛都明辨可見,耳朵白白軟軟的,叫人想要觸摸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想像那樣的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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