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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有李英在,就不可能陷入顧家的食不言寢不語規矩當中。
「妹夫, 你最近不是在忙那國祭嘛, 我這忽然上門, 不會耽誤你事吧。」李英多少有些儊顧相的威嚴的,畢竟他爹在顧文知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
李英敬酒一杯, 還是有點忐忑地看著顧文知。
顧文知也握起手邊的玉杯, 端正嚴肅的臉上卻是帶著放鬆的情緒。
李英感覺到了。
「都是一家人, 何來如此生疏的話。」
「好!」李英爽朗地一口喝完,再看向顧文知,也是滿眼的滿意。「有你這句話, 那咱們今天當真要不醉不歸。」
「三兄。」清池嗔了他一眼, 當真是無奈。
顧文知卻私下拍了拍清池的手,讓她放心。
清池自然也沒話說了。只是詫異地看向顧文知, 難道當真要陪李英?這簡直都不像他了。顧文知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想法,揚眉, 難不成在她心目當中,他就是那樣不近人情的人?
清池訕訕,欲言。
「你們小夫妻可說夠了?」李英打趣地道:「清池,就今天一日,你讓妹夫陪陪我。」
顧文知向清池點點頭。
顧沐煦瞠目,現在桌上發現的事,顯然已經超乎他十六年來的認識了。他從來沒見過爹主動陪酒,或者說,他爹那人看起來就是別人給他敬酒的。
爹爹果然對繼母格外的不同。
顧沐煦心底暗沉,在這一刻,稍微有些領會了當初妹妹見到繼母時的不高興了。當然,顧沐煦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傷春悲秋。
酒桌上,男人們談天說地,一時之間,反倒是清池這唯一的一個女子在其中有些多餘了。好在,李英時不時地夾菜給她,顯然就算在喝酒,也沒忘記這麼多年來的習慣。
「池兒,嘗嘗這個,我記得你過去最喜歡春筍。」他果然是喝醉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喚她的小名。
這是一道春時令的春筍雞湯。
清池見他果然是醉了,她現在碗裡就盛著。可李英討好人時,一雙眼睛煞是天真孩童般的可愛,喝了酒,有些迷瞪。
「好好好,三兄你也吃。」清池說著,發現旁邊又伸進一雙筷子。
顧文知也喝了不少,神情卻平靜,看著她:「櫻桃肉。」
轉頭又把李英給哄走了。
清池回神了一下,難以置信。
甚至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
顧文知竟然在和李英較量。
清池拿著調羹安靜地喝湯,隔著一個她,李英生生地和顧文知把酒鬧騰。
顧沐煦代替著爹爹,陪著姜曜芳。
時不時四人說起話來。
清池擱下了湯羹,夾著櫻桃肉吃的時候,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叫她想忽略都難。
姜曜芳旁若無人般地瞧著她。
那瀾瀾春水的鳳眸就似空洞,吸著她。
就是單純在看她。
認真地看她。
清池蹙眉回應,想也是,姜曜芳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懼於俗禮就收回目光。更甚至因為她的回應,他那雙無情的眼里多了一絲探究的情緒,更像一個人了。
他的目光下移。
在她的手上。
清池作嘔,擰眉,死變態!
他卻看不懂她的眉眼官司。
夠了!
清池低下眼眉,抿著嘴吃起了櫻桃肉,就是這等美味,也難叫她忽略心底的陰影。
那道越來越靠近的視線。
清池實在忍不住了,她擱下筷子,雙目如電:「李大人,你在看什麼?」
顧文知和李嘆也看向他們。
顧沐煦有些懵。
姜曜芳在他們的目光里,沒有半點尷尬,就像是一個假人般,不見一點冒犯良家被發現的驚惶害怕。「顧夫人,我們或許見過?」
短暫的平靜里,是李英第一個清醒又迷糊,哈哈大笑地說:「守拙,你們見過?我怎麼不知道?」
「小妹?」
顧文知說:「前段時間,我和守拙去大相國寺,正好池兒和女伴在那踏春。」
清池笑笑。
說姜曜芳在撒謊?他沒有,他只是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至於大家的理解,限於所知,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理解。
顧文知向姜曜芳道:「守拙,是這樣吧。」
顧文知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這樣平淡的詢問,都自帶著一股威嚴。
顧文知凝視著姜曜芳,深沉的眼睛像是在探究著什麼。
「哈。」
「原來是這樣啊。」李英道:「小妹,你可別覺得守拙失禮了,他這個人……不大記得人。」
顧文知也給三舅哥這個面子,「臉盲啊。」
「看來是我想多了。」
「守拙,來,我敬你一杯。」顧文知似也有些醉朦朧的模樣,他順手拿了清池閒置的酒杯,倒了一杯,臉上竟然也出現了春風般的笑意。
姜曜芳看到了他這個舉動。他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有些緊,對上顧文知的黑漆的眼睛。
同樣是男人。
他當然看得出來,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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