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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風道:「小師叔,我也不知道啊,道君只說讓我請你過去。」
他用那種羨慕清池的眼神,是覺得寧司君老是給她開小課,簡直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清池看出了他的眼神,只想說,這一份好處她其實不是特別想要。
到了清靜道君,清池心裡還在犯嘀咕呢,不會是昨兒她和玉真公主的對話叫他給知曉了。天啦,她可是完全站在他那邊啊。
「小師叔請。」恆風笑著對她說。
清池不得不踏進了清靜道居的門檻里,穿過一道竹簾,才發覺寧司君正在內室里打坐,裡面極其輕簡,除了牆上的太極黑白圖,便只有牆角里裊裊吐著青煙的熏爐。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響起時,才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中醒來。
裊裊白霧之中,他似那出塵的神君般清遠,風姿難描難畫。
便是見幾次,清池也會被他的風姿驚艷了,當然每次在對上他那雙眼睛的時候,那點兒糊塗也就立即消失。
這樣的人,可不是能夠肖想的。想都不要想。
「月魄見過道君。」
「不知……道君命我過來,是有何事呢……?」她請安後,稍微歪頭,露出自己的迷惑。
寧司君偏偏不語,只是揮袖讓她在一邊打坐。
清池早就習慣他這裝神弄鬼的一套,得,自然也是老老實實地在一邊打坐起來。過了一會兒,聽到他優雅知性的聲音響起,「打坐,能靜守靈台,內證神明,也有祛病強身,延年益壽之用。」
所以呢?
叫她過來就是一起打坐的?
當然,那可沒有這麼簡單。
寧司君素袖落在膝上,視線落在她臉上,雙眸如靈瞳,慢悠悠地道:「昨日女君面前,我聽瑾澄說你妄語?」
清池聽到他這話,有種想把瑾澄吊起來打一頓的想法。她當時可還是幫了她,這就過河拆橋了,也太沒義氣了。
大抵是看出她的忿忿,寧司君又道:「莫誤會,不是瑾澄說的,我問了,猜出來的。」
「道君,我這樣做錯了嗎?我以為,您就是不喜歡……」她後邊的話沒說出來了,有些忐忑地注視著他,像是一個正在等待批評的小孩。眸子水亮的,透著些許的不安。
本還想說她幾句的寧司君蹙了蹙眉,道:「你很聰明,月魄,猜出來我避著他,便是不願見她。可有時……你也要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的語氣永遠都是那麼和風細雨般溫煦,可是在那之下,掩藏著的淡漠也仿佛也浸入骨髓般的寒冷。
從他那副慈悲如仙的模樣是完全看不出。
清池因他這句話,而覺得有些羞恥,就像是整個人被他看透了般的不舒服。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那個缺點。自作聰明,所以也把自己作死了三次。
她低著頭,不知何時,耳廓有點紅,像是一抹桃花粉。
寧司君瞧見她的模樣,眼底的冷漠也消融了些,能夠聽得進去還好。若是說了還不聽,那他以後再也不會說了。
「道君,是月魄錯了。」
寧司君淡淡地道:「公主那邊的事,本來不該讓你來兜著。不過,這未嘗不是對你人情世故的一趟磨練。」
清池咬著唇瓣,慢慢地答了一聲。
她再次警告自己,在寧司君面前耍心眼,往後可要小心了。
第91章 四周目(10)
寒來暑往, 不覺又是二年。
十五歲,素來是本朝女子及笄之禮舉辦之年。清池的及笄禮,也是玄清洞第一次女子行辦及笄。早在中秋之前, 便做了一切的打算。
一切還源於道君的一句話,「十五而及笄, 有女初成」。其實早在春天的時候, 清池便在想了, 前世是在金仙觀里公主為她辦的及笄禮,由於金仙觀是女冠之地, 所以安定伯府除了安定伯夫人外,其他的長輩都沒法過來。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 道君竟然要親自在玄清洞為她舉辦及笄,這讓她有點兒出奇的驚訝。便是信到了安定伯府, 安定伯和安定伯夫人一面是受寵若驚的欣喜, 一面又讓她身為一個女子無比守禮持身。
中秋之前, 明鏡殿裡便為這一場特殊的笄禮開始了準備。可以說明鏡殿裡做過各種齋蘸禮,敬神敬天, 也從未舉辦過女子的及笄禮。也不知道君是怎麼說服了玄清洞裡的長老們的。不過也正是因為第一次, 不管是小道士們, 還是玄清洞裡的年長的女冠們都樂得來湊個熱鬧。
便是瑾澄都和清池八卦,聽說幾位明華二字輩的女冠師叔,為了當清池這一次及笄禮的正賓, 可都是有意無意地來找過了道君。
不過, 寧司君都笑著應付了過去。
清池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三年相處下來, 勉強算是和寧司君的關係熟絡了,雖然還沒正式收她做弟子, 但是也稱得上淳淳教育了吧。不過她始終看不懂他到底怎麼想的,就算能主動出擊,攻略下關係,可惜他總是若近若離的,保持著那種良師的態度。
讓她無從下手,更別說刺探自己一開始的目的了。
好在如今的清池在他的薰陶下,已經變得極有耐心。不就是等嘛,反正如今她也不打算下手,摻和蔣唯兄弟和李蓉蓉李嘆的事情,過個幾年,說什麼紅塵劫要渡,他肯定也得稍微給她這個弟子指點迷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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