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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開口,柳葉兒飛我一記眼刀,我就又縮了卵。

  “自製這兩個字,於您是虛設,我也就不說了。可太子爺平素里天仙一樣的人,怎麼就能為您所擺布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匪夷所思!”柳葉兒拍了拍桌子,“說,今兒是怎麼回事,是嫌貴妃娘娘還不夠宮怨,竟連回宮都忍不住,在重芳宮後頭就——”

  我禁不住為自己辯解。“柳葉兒你就是偏心太子爺!什麼天仙一樣的人,分明是個yín/獸!我、我才是被逼的呢!”

  柳葉兒頓時對我橫眉冷對。“當著我,娘娘還要狡辯?!”

  說到這就不得不介紹一下我和太子爺的名聲了。

  太子爺自打八歲那年入繼皇后名下,定位東宮,十多年來,行為舉止,從來都是禮儀模範,東宮講師們是沒有一個不誇他‘龍日天表,堪為國朝太子’、‘龍章鳳彩,我朝後繼有人’的。他為人又很冷淡,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冰里的人,和塵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呢……

  呃,好吧,自從我五六歲的時候陪在姑姑身邊起,我就是紫禁城裡最大的麻煩。等到我爹回京把我接出去養了,我就成了四九城裡最大的麻煩,早年皇城根下的人家,沒有哪一個不知道蘇家兩個少爺,大少爺壞小少爺皮……我就是那個皮得不得了的小少爺。

  等我爹我娘偶染時疫壯年早逝,姑姑沒有多久跟著病逝,哥哥帶了嫂子去東北打仗,我越發是沒人管了,那幾年要不是有柳葉兒罩著,我能把整個候府上下掉個個兒!

  所以當我和太子在御花園裡……嗯哼哼以後,沒有人相信是太子爺先挑撥起的這一場火,似乎也很公平。

  嗯,是很公平,我不該生氣。就算柳葉兒給我臉色,我也就只能逆來順受了!

  ……逆來順受,我要逆來順受……

  娘的!

  老娘不生氣才有鬼了!

  我認認真真地告訴柳葉兒,以我最嚴肅的態度,“這真不是我弄鬼,你得相信我。在外頭做那事可不舒服了!”

  柳葉兒被我罕見的認真嚇到,一時間居然無語。我趕快趁熱打鐵。“再說,我的手多笨,你還不知道?要不是太子爺把我裙子解開,怎麼做得了這種事!”

  柳葉兒將信將疑。“這麼說,上個月在亭子後頭……”

  就算我蘇世暖一向皮糙肉厚,臉也不由得暖熱起來,我點了點頭。“太子爺。”

  “上上個月在瑞慶宮的小茶房……”

  “太子爺。”

  “三月里在紫光閣書房——”

  “哦……那是我。”我只好承認,“不過書房又不是什麼敞亮的地兒……”

  柳葉兒已經找到了藉口,她又狠狠地朝我耳朵擰了過去。“紫光閣那是什麼地方?國之重地,多少大賢大能給太子爺講書的地方,娘娘您yín/亂後宮還不夠……”

  到底還是把我數落了一頓,才放鬆了繃得緊緊的包子臉。“今兒個的事,被人看著了嗎?”

  我搖搖頭,“小白蓮似乎來得很快,那當口宮裡也沒人在御花園裡,沒被什麼人看著。”

  “不愧是娘娘,真是天生的鳳運。”柳葉兒余怒未消,又村了我一句。

  我嘿嘿笑,“昭訓特地來,就是為了說我一頓?”

  她一瞪眼,又威風凜凜起來。“大少爺大少奶奶不在京,我不管您,誰管?”

  柳葉兒比我大了六歲,是我養娘的親女兒,從小到大,爹罰我什麼,她陪,爹賞我什麼,她有份。蘇家一向人丁單薄,如今爹娘去了,姑姑去了,大哥大嫂又不在京里,只有養娘守著空蕩蕩的蘇府,她不管我,真的是沒人管我了。

  我眼眶一下熱起來,涎笑著鑽到柳昭訓懷裡,“柳葉兒疼我!”

  她順了順我的瀏海。“我不疼您,誰疼您?”

  我們兩個就肉麻地親熱了一下,柳昭訓才提起了自己的來意。

  “馬才人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吊起一邊眉毛,“她又怎麼不消停了?”

  “您也知道。”柳昭訓包子一樣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煞氣。“穆閣老就快要乞骸骨了……她的好日子不多了,太子爺卻又一向對她不咸不淡的,我聽她身邊的幾個宮人說,馬才人到現在還是處子……她會心急,也是難免的事。”

  我一下精神大振,半坐起身子,“可太子爺不是叫她侍寢過幾次麼,我還當……”

  柳昭訓扮了個鬼臉。“那有限幾次,馬才人都在月事裡,太子爺是進了她的屋子,可也就是坐一坐就出來了。”

  她又帶了幾分訝異地問我,“怎麼,您不知道?我還當這事東宮上下是都傳遍了!”

  “我還沒那麼無聊,要打探太子爺在別的女人屋裡的事。”我翻了個白眼。“那個小賤人看著就是一臉的不老實,我說上回她連衣服也不穿好就進屋裡來。原來打的是賣肉的主意!”

  “她這是把太子爺當成街頭巷尾的嫖客了。”說到這嘴巴毒,柳昭訓比我是一點不差。“太子爺哪裡吃這一套,昨兒我說了她一回,太子爺到了晚上又派小太監去數落她一回,聽說馬才人在屋裡哭了半個時辰,回頭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許人進去打擾呢。”

  馬才人這是在醞釀下一步的行事方針了:東宮幾個妃嬪,就是她的靠山最不牢靠,穆閣老怎麼說都是外臣,又快滿八十,要到乞骸骨的年紀。馬才人不乘著這幾年生個娃,等到太子爺繼位,可就只有去冷宮的份了。

  我沉下臉,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管她謀劃個什麼,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先把自己的事做了再說。”

  柳昭訓神色一動,“您又打什麼歪主意了?”

  還是柳昭訓最懂我。

  我微微一笑,問柳昭訓,“東宮的帳本是你帶著小蘭花在記,怎麼樣,帳面上還有多少銀子?”

  柳昭訓低頭盤算了一下,回我,“不多不少,三百零八兩二錢。”

  看看,這就是我們東宮的家底:我頭上的鳳釵拔下來,都值個千兒八百兩的,帳面上居然也就只有三百兩銀子。皇貴妃對我們也實在是太吝嗇了點。

  我又問柳昭訓。“這個月我花了多少錢?”

  柳昭訓又捏著手指算了一下。“五百七十八兩吧!”

  她又補充說,“您也知道,我們吃喝是不花錢的,這還都是平時打賞宮人太監們封的小賞封兒,還有您裁的幾件新衣服。”

  山河地理裙穿一件少一件,這話這不是虛的,那樣的大衣裳,只是一件就抵得上我半個月的花銷了。

  我不禁有些心疼,暗下決心:以後再不隨便穿出去刺激皇貴妃了。

  “那幾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花了多少錢呢?”

  雖說她們的吃穿用度,肯定比不上我,但積少成多……

  “六百多兩吧!”柳昭訓不大肯定地說。

  “嘖嘖嘖嘖。”我就和柳昭訓感慨,“美人們花錢比太子妃還多,說出去,可實在不大好聽啊!”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柳昭訓似乎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就順著我的話往下說。“您也知道,這東宮裡成天來來去去,都有來覲見的命婦,這命婦入宮出宮,總要打點打點神武門的守衛……說起來,也是帳里該出的錢。”

  我們東宮自己人不算,平時有什麼事要麻煩到宮外的侍衛太監宮女,是少不得銀錢開路的,這也是規矩,幾個住在宮裡的藩王都這麼做,太子自然也不能落伍。平時穆閣老夫人進宮來看看馬才人啊,什麼鄭寶林的姐姐來請個安啊,李淑媛娘家嫂嫂進來給我獻個新鮮玩意兒,進進出出里外打點,也是一筆開銷。倒是平時做新衣裳打首飾的錢,各位都很踴躍地從自己的私房裡出,沒指望過公帳。

  我呲著牙笑了笑,架起二郎腿,一臉的無賴相。“說得是,只要她們還住在東宮一天,這就是我們東宮帳上該出的錢。”

  在‘還住在’這三個字上,我是特別加重了咬字。

  柳昭訓會意地笑了,她彈了我的額頭一下。“您可真無賴!”

  我偏頭表示感謝。“是昭訓偏愛我。”

  想了想,又吩咐她,“表姑那裡的關節,我已經打通了,你就只管放你的消息,這話該傳到誰耳朵里,表姑心裡有數。”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說啥,但是每次發新文的時候都是很想看到評論的。

  大家要給力起來~評論留起來~

  7

  7、這麼粗俗 ...

  柳昭訓——真是個能人。

  白天我才和她定了腔調,到晚上姜良娣就抖抖索索地打發了小宮人來找小白蓮說話,想從小白蓮口中套一點消息。到了快就寢的時候,餘下三個美人都跑到柳昭訓那裡去說話了。

  姜良娣畢竟膽子小,被柳昭訓板起臉來訓了幾次,就很怕她,不敢親自過去討口風,要曲線救國,從小白蓮口中套消息。

  小白蓮找了個藉口回來請示我,我就一邊笑,一邊許了她,“也是個可憐人,幾個人就數她最窮,你口別開太大。”

  這丫頭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小白蓮得意洋洋地去了半個時辰,回來告訴我。“姜良娣一聽就哭了,抽抽噎噎地說,她都是被別人連累的,本人並沒有花多少錢。聽起來是真的冤枉得不得了!”

  說來也是,姜良娣是江南選秀出身的美人,在京里一點根基都沒有,當然平時也就沒有人進來探望。好像借著這個籍口趕她,是有點不大厚道。

  我問小白蓮,“那你怎麼答的?”

  小白蓮就大膽地看著我,捂嘴笑,“她是哭給您聽的嘛,奴婢回什麼話都不妥當,只好回來帶話嘍。”

  真聰明,我點了點她的鼻子,跳起來說,“睡覺睡覺,免得明兒一早又起不來。”

  小白蓮大眼睛一瞬一瞬的,“娘娘,人家可是受了姜良娣的賞……”

  拿了人的錢,當然要給人辦事了,姜良娣的這番話到了我這裡,我怎麼樣也要有個回話吧。

  想到小白蓮次次都很仗義,總是為我和太子爺看場子(雖然事後難免也要報到柳昭訓那裡),我就有些心軟了。

  “你就告訴她……”我拉長了聲調。“娘娘就是要壓一壓幾個美人們的氣焰,她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然後我就快樂地準備睡覺了。

  小白蓮吃了一驚,側過頭想了想,就笑著沖我豎大拇指。“娘娘霸氣!”

  “那可不是和你吹。”我回了一個眨眼,一下就倒在了我綿軟的大床上,幸福地打了幾個滾。

  真不知道為什麼太子爺那麼喜歡野戰,這種事,分明還是在床上做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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