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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蒙齊一腳將雕花木門踹開,直接從安國公手中奪下了那封信。
安國公府上的忠僕想要攔著禁軍查抄,還有不少人偷偷報信,可這回蒙齊是抱著立大功的心思來的,自然是用了十二萬分的心,這些奴僕都被禁軍全部抓住,堵住嘴帶了下去。
到了最後竟是連一個能給安國公報信的人也無!
第47章
張太醫被帶上來時, 便已經知曉事泄漏了。
蘇碩等人根本不同他說話,但他們不僅僅抓了他,還抓了俞尚書派來的監視他的人。
見此, 張太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什麼時候,禁軍這般聽陛下的話了?
張太醫忍不住想。
東芝宮中的死士已經被帶了下去,中央只剩下躺在擔架上閉目養神的原伯環。
原伯環已經將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此時他只感覺無比的安心。
便是此刻去死了, 他也能夠閉上眼睛了。
鄭一清悄悄給他重新把了脈,發現原伯環的脈搏平緩而有力,只要今夜回去不發燒, 應當能夠恢復。
張太醫看到此人脖頸上的包紮痕跡,還有在一旁候著的劉老太醫, 張太醫的心沉沉地滑入深淵。
劉老太醫被派去給賊人治傷的事,同為太醫,張太醫也有耳聞。
竟然有人沒死嗎?
陛下, 竟是能將人證藏起來?
張太醫咽了咽口水,他對陛下如今的勢力有了新的認識。
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表面上他還是恭敬地向陛下行禮。
蘇碩卻是一腳踢過去,張太醫直接跪倒在地。
「說說吧, 那一日誰讓你給朕熬得催/情/藥。」白明理直接了當的開口。
張太醫猛地抬起頭, 正對上白明理平靜淡然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張太醫壓抑住尋找俞尚書的衝動, 他重重地磕頭誠惶誠恐地說道:「陛下,臣不知陛下在說什麼,陛下!定然是有人冤枉臣!」
「哦, 是嗎?你既然不記得了,那朕幫你回憶回憶。」白明理懶懶地說, 「那日,你收到信, 信中說朕心思狹隘,不能容人,肝火旺盛以至於得了重病,如今重病怕是撐不過去,需要為大齊留下子嗣,托你開一副藥,幫忙成事。」
白明理一邊回憶一邊說。
這還是嶺南王從張太醫口中嚴刑逼供出來的。
嶺南王想要執掌大權,當然得羅織罪名將這些樹大根深的輔政大臣扳倒,白明理勉強記得幾條,只不過真假不好判斷,所以他一直沒有冒險讓人去查,但是俞家給小皇帝下藥這件事,他是親身經歷。
根本不是冤枉俞家!
張太醫聽著白明理不緊不慢地重複魏嬤嬤口述的命令,整個人都僵硬了。
信!沒有信件啊!
他這般低賤的醫匠,俞家怎麼會留下證據給他?
可陛下所說的,又確確實實是實情。
想到良種是如何被尋到的,張太醫一陣恍惚,難道陛下……陛下真的有上天庇佑。
就連這私下的談話,都能知曉?
是……是從夢中所見嗎?
眾臣見張太醫不急著反駁,反而面色蒼白,戰戰兢兢。
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不讓人懷疑都難。
「臣,原來竟是不知,皇室血脈可以任憑外人議論。」宗正沈至誠冷冷地說道,「張太醫皇室對你不薄,你竟是轉頭便投效他人?」
「在張太醫心中,家人自是比朕重要,親眷被抓在旁人手中,不得不為,張太醫,朕如今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將你所知曉的說出來,朕可以放過你的家人。」白明理不緊不慢地說道。
「陛下真是心善,張太醫這可是危害皇族的大罪,你心中可得有數。」方長鳴適時地出來補了個刀。
是放棄自己和親人的性命保住幕後之人,還是將話說清楚,保住自己親人的命,他總要有個選擇。
「臣……臣。」張太醫冷汗淋漓,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臣說。」
他選他的親人。
若是以前的陛下說要放過他的親人,他是不信的,不是不信陛下有這份仁心,而是不信陛下有能力達成他的承諾,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禁軍和鎮北王府都已經明確站在陛下這邊。
陛下說放過他的親人,應該能夠做到。
這才是他選擇的原因。
白明理點點頭:「說吧。」
「是……是俞太后。」
「大膽!當今太后豈是你能胡亂攀扯的!」
俞尚書再也坐不住了:「陛下,張太醫不過是一介醫匠!若是他胡亂攀扯人,難道便能信嗎?若是以後,隨便找出個奴才來嫁禍他人,往後朝堂和後宮怕是永無寧日了!」
他說完就跪倒在地:「還望陛下明察!」
方長鳴十分不在意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他悄悄挪了點位置,腰上的淤青讓他坐立不安,但是這個時候他卻差點被俞尚書逗笑了。
好傢夥,當年吳太傅不就是因為一個死了的人證,和一個能被偷出來的印章定了罪嗎?
怎麼換了你,你自己就接受不了了?
真是雙標啊。
更別說這件事可不怎麼體面,方長鳴相信白老師不會說謊。
「張太醫,你繼續說。」白明理沒有搭理俞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