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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南方多是當地大族管理,他們下不了手。
便是唐丞相對上南方世家也要給幾分臉面。
「是,聽說已經馬車將京兆府在的大街都堵了,金銀玉石擺件、各色東珠、絲綢輕紗、珍貴的草藥,全都送到京兆府了,說是不光是嶺南道的商戶,便是劍南道的商戶也過去了。」宋河恍恍惚惚地說道。
這……這他們是要幹什麼啊?
難道單純是要探病?
鬼都不會相信吧?
「他們不是為了看方長鳴,是為了說他們同方家近日無讎遠日無怨,旁的事不要攀扯他們。」白明理瞧他那幅還沒明白的樣子難得心情好得解釋道。
飛鶴書院可是在常州府,他們南方商戶離著那麼遠,是如何得知顧明幾人是方長鳴的同窗的?
是怎麼能夠在天子腳下買兇的?
是怎麼能瞞過禁軍的?
這是左家能辦的嗎?是他們這些南商能做到的嗎?
他們能嗎?就是能,也不能啊!
這是根本問題。
若是他們遠在天邊,左家倖存下來的人被人利用做了什麼事,他們沒法爭辯也就罷了。
真要是讓京城中人肯定他們這些商戶能有如此本事,哪裡得了?
他們如今可就在京城!萬萬不能被扯上關係。
「原是如此,怪不得,不少家主,連拍賣會都顧不上了,只是派了心腹去醉仙樓,反而是自己親自去了京兆府。」宋河恍然大悟。
白明理無奈一笑。
他還當安國公搭上一個重孫,安排的事有多縝密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不對!
如果那七個孩童死了,京城中人便不會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便是有人扇動也很快就被京兆府壓了下去,同樣,仇家尋仇本來是個很好的藉口。
可方長鳴在建州七年終究不是白白布置的,尤其還是在他掌握了嶺南王生財之路的條件下,便是此事不有損南商名聲,估計也會有人樂意賣方長鳴的面子。調差方長鳴的人可能只看見他得罪人了,沒看到方長鳴暗中拉攏了多少人。
誰能想到這些商戶竟然連拍賣會都不顧了,竟是直接上京兆府向方長鳴示好。
其中還不乏當年被處理的鹽商中,沒被完全抄家只是小懲大誡的幾家。
這幾家就是堅持要辨認信件字跡的人家。
簡直就差從臉上刻上一句——尋仇?尋什麼仇?別來沾邊!
第42章
「方大人身子如何?」吳珠娉同少數幾人被放了進來, 她瞧著趙興擔憂地問。
「郎中說就是累著了。」趙興忍著笑說道。
公子身體好到,郎中來了一摸脈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公子身體沒事吧,怕得罪公子。
說身子有事吧, 也怕得罪公子。
最後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多歇息一會就好,給開了兩碗糖水。
吳珠娉看趙興這反應,這心算是終於放下了。
「放心, 我身子還熬得住。」方長鳴側靠在被褥上,滿頭青絲只有髮帶簡單束起,他不緊不慢地當著眾人的面喝著稀粥, 再怎麼樣也不能不吃飯啊,那沉浸於早食的模樣看著竟然有幾分清俊無害。
可惜這屋子裡的人, 都不會被他的外表所惑。
「幸虧,我們如今在京城,不然他們給我們潑上一頭污水, 我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建州鹽商徐家這一代的家主徐川策就忍不住問:「方大人,此事怎麼會牽扯上左家?您有什麼打算只管開口,我們徐家一定去辦!」
他們在坐的誰不知道, 徐家老祖宗就是左家的大姑娘。
左家男丁被流放到北疆沒錯, 但那是左家太貪了, 不僅招惹到了這位方大人,也惹了鹽商背後之人不快,本就是該倒了, 再說有老祖宗庇佑,左家男丁雖然被流放但是不缺銀錢, 左家被流放的時候還是徐家的商隊順路將他們送去的,上下打點下左家人並沒有因為路上艱難而死多少人, 也就是變成了普通人罷了。
甚至偶爾還能得到左家出嫁女的照顧。
比北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貧苦農戶不知好了多少。
這麼狠的報復?
至於嗎?
又不是家中人死絕了!
「那信你看過了?」方長鳴將米粥喝淨將空碗放下,才問道。
「看了,左家那些人到了流放地後,我們徐家就跟他們沒多少來往。」徐川策搖搖頭,「我也看不出有沒有左家人參與。」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人家既然潑了髒水,肯定是有萬全的準備哪怕當替罪羊,那信也該是左家人寫的。
徐川策心中暗罵,自家還不夠照顧左家嗎?
竟然還能惹出這種事來,老老實實老死在北疆很難嗎?
徐川策扯了扯麵皮說道:「不論是不是,我們肯定不會認就是了。」
「你心中有數便好。」方長鳴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
何必說出來?
在除了白老師外的人面前,方長鳴並不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勢。
他就坐在那裡,卻像是能掌握旁人的生死榮辱。
實際上也是如此。
徐川策笑笑沒再說話,以前方長鳴只是個小縣令,那時候眾人就忌憚他,更別說現在了。
「聽聞你暈了,我等立即趕過來了,連在醉仙樓的拍賣會都沒去,方大人,這回可和我們真沒關係,等我們回去定然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傳回去。」布商夏禎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