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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嶺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以為他是在惱羞成怒。
大堂中唯一在嶺南待過多年的趙興垂頭撇了撇嘴。
唉,跟著公子過來,還以為能看到一場好戲,沒想到只看到了一步臭棋。
安國公和俞尚書久居京城,俞尚書雖是皇商出身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怕是連生意都不會做了,由於前朝的朝廷南遷,現在不光是南方士人抱團,便是商戶也抱團的厲害。
公子暗中挑撥讓那些世家處理掉囤積居奇的老人,是不錯但同樣也提拔了不少新人。
抄家殺頭就算是仇人了?
商戶間相互聯姻,左家大姑娘就是新提拔上來的鹽商徐家的老祖宗。
說來對很多左家人來說,公子說不準還是他們的恩人呢。
還有,一個被抄家的商戶便能做到如此地步。
這是把嶺南的商戶推上火架子了。
他們聽到消息能沒有反應?如今京城可是有不少嶺南道的商戶。
更別說自家公子手中還握著幾個商隊和錦繡紗的做法,往後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該如何選,那些劍南道商戶心中自然有數。
「就到這兒吧。」方長鳴面色冰冷地說。
曹陸第一個不同意,為何啊,這證據都攀扯到方長鳴身上了!
「曹大人,傅大人,今日就到這兒吧,本官累了。」方長鳴說完這一句竟然直接到了下去,在一旁守著的趙興立馬扶住自家公子,十分焦急地說,「快!快去請大夫,我家公子已經三日沒有歇息了!」
顧明和呂賀等人哪裡還坐得住,立馬起身去幫著扶方長鳴。
方長鳴都暈了,還能說什麼?
傅嶺和曹陸對視一眼,他們二人都有些憤恨,原想要乘勝追擊,沒想到方長鳴竟然會裝暈!!!
傅嶺眼中寒光一閃。
罷了,罷了,明日,從案發之地找出的信件上牽扯了方長鳴的事便會傳出去。
到時候,他們安國公府就是被方長鳴連累的人。
那些個受傷的孩童也是被其連累。
他倒是要看看方長鳴到時候要如何做,對了,還該將方長鳴暈倒的消息也傳出去,讓旁人看看方長鳴不過是個遇到事只會裝暈之人,朝中那些牆頭草到時候還會信任方長鳴嗎?
這天清晨。
京中百姓一醒來就聽到了許多大消息,把他們弄得頭暈眼花。
先是陛下竟然又夢到了良種,後是那些『拍花子』竟是是找方大人尋仇的,最後還有要在今日舉辦的拍賣會要在醉仙樓舉行!
眼花繚亂,熱鬧非常。
「哎呦,咱們陛下怕不是天上童子下凡吧,竟是又夢到了!這次還是一次夢到了兩種!」
「我這心裡怎麼這麼慌呢,總感覺這好日子不該是咱們能有的,這玉米和紅薯也能和良種一樣高產嗎?」
「誰知道呢,反正陛下說了差不離,估計就是差不離啊。」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找出來才行啊,若是找不出來那還有什麼意思?」
「你這話說的輕巧,這良種又不是路邊的雜草說找就能找到。」
「你們說,這回方大人能不能找到?」
「說起那位方大人,你們還不知道吧,說是那些拍花子抓人就是為了找方大人報仇,要不是有禁軍護著,那些拍花子是想要換人的,結果沒換成,只能把那些孩子給都殺了。」
「什麼叫都殺了,你可別亂說啊,不就死了一個嗎?旁的孩童不是被救回來了嗎?!」
「這尋仇便尋仇,牽扯上旁人算什麼好漢,說來他們同方大人有什麼仇怨啊?」
「你們不知道啊?方大人在建州的時候得罪了一家姓左的鹽商,那鹽商得多富裕啊,就算是被抄了家,還能不留後手,雇上幾個江湖人根本不成問題。」
「江湖人?我怎麼聽說是死士啊?這都抹了脖子,不像是江湖人。」
「仵作都沒看出是不是死士,咱們哪裡知道。」
「哎哎哎,不說這個,咱們還是說良種的事吧。我們也去看看官府貼出來的畫,到時候說不定能找到呢?」
「哎呦,就你這運道我看白搭,還是去醉仙樓看拍賣好,這拍賣是什麼玩意你們見過沒?反正今個我得去瞧瞧熱鬧。」
「你等等,我也去!」
……
京城中是熱鬧極了,以往哪有那麼多事冒出來讓他們說啊。
這回倒是巧了,竟然都湊到一塊去了。
無人在意之時,原本該親自到醉仙樓參與拍賣的一些人,竟是坐著馬車去了京兆府。
「曹大人,嶺南道鹽商柳思銘前來看望方大人!」
「曹大人,嶺南道布商周子驊前來,說是要看望病中的方大人!」
「曹大人,劍南道鹽商李志之前來,想要看望方大人!」
……
一個個人,一抬抬見面禮。
為了將方長鳴的各種小道消息傳遍京城,忙了一夜的曹陸腳步一軟險些跌倒。
「嶺南道的商戶都去京兆府了?竟然還有說要當場查驗信件上的字跡,要看是不是左家人所留的?」白明理一口茶沒喝進去差點噴出來。
我天,那得多少人,多少東西。
還有那信件,真要是讓他們看了,他們必然不會承認是左家人寫的!
至於安國公等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