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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回客廳的時候, 程寄正好從外面回來,手上拎著滿滿當當的東西。
長眉秀目, 望過來的眸光水潤。他浴著清晨的陽光,恍惚間,真的是一個會主動規劃家庭未來的有責任心的丈夫。
像他,又不像他。
程寄站在那兒,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景致,那目光似乎在檢查她昨晚經歷過歡愛後是否恢復得當。
「好點了嗎?」程寄問。
就算是沒分手前, 做這種事,景致也不願意和他坦然相對。更何況還是這樣直白地問。
但她如果不說,景致又擔心這個變態又會問些奇怪的問題,紅著臉應了一聲。
隨後有些彆扭地忙扯了個話題問:「外面熱嗎?」
「還行。」程寄走進來,目光平靜。
白T恤下是細白有勁的手臂,他把東西拎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把景致的早餐拿了出來。
是甜豆漿和牛肉粉絲。
前兩天景致從小區外面走回來,就看到附近有早餐店在賣牛肉粉絲,那天她讓程寄不用準備自己的早飯,她要去試試這家店的粉絲。
但那幾天景致有些忙,一時之間都忘了。
程寄今天給她買回來,所以也沒讓陳管家送早飯過來,他自己吃的是一份簡單的三明治。
「味道還好嗎?」程寄問。
景致用勺子喝了兩口,點點頭,「還可以,就是談不上很正宗。」
「給我嘗嘗好嗎?」
這有什麼不好的。
景致毫不計較地說:「我去拿個勺子給你。」
「不用麻煩,用你的勺子餵我就行了。」
景致倏然抬頭,看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她下意識就想拒絕,但程寄低眉順目殷切的眼神,讓她心生憐憫,仿佛一旦將「不行」兩個字說出口,就會背負罪惡感。
景致按住異樣的情緒,一邊假裝這沒什麼,一邊舀了一勺粉絲湯送進他嘴裡。
臉上還是不爭氣地紅熱起來。
程寄靠近她,喝完之後,目光中含著抹滿足的笑意,就連說話也雀躍了幾分,「這不好喝嗎?我覺得很好吃,你覺得最好吃的是在哪裡?」
「以前初中學校外面的一家店,」景致輕聲說。
她忽然覺得手中的勺子千斤重,拿不穩似地又落進碗中,攪了攪,又舀了一勺自己喝下去。
目光回落的瞬間,瞧見程寄眼中的笑意更盛,水光盈盈。
即使她再欺騙自己,也不能到這個地步。
「用同一根勺子吃東西」就是情侶間很親密的動作,就是間接式接吻。
景致慌亂,那顆心又沉下去幾分。
那張沾滿蜜糖的大網慢慢收緊,她已經離網心越來越近了。
昨晚情動時分,她問程寄會愛她到生命終結嗎?
對於占有欲爆棚的程寄來說,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
但慢慢恢復理智之後,景致覺得這是場豪賭。
之前她就沒賭贏過,反而搭進去了「糾纏來又糾纏去」的那五年。
那又為什麼會覺得憑藉著程寄的愛意,她就能賭贏「永恆」呢。
就連她父母也屈從於真理規律。
她不想去做賭徒,看似瀟灑自如地在牌桌上撈一把,實則牌桌下墊起的雙腳捉襟見肘。
景致收回目光,慢慢攪著那碗牛肉粉絲,想著心事。
忽然間她說:「程寄,我這幾天就不睡在這裡了。」
話音剛落,程寄涼涼的目光便落到她身上,景致光裸的小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窗外灼灼的日頭,還是曬不到屋裡。
他的淺色瞳孔一凝,景致連忙補上說:「要去外地出差,不方便趕回來。」
程寄稍稍安定下來,但還是不太能接受的樣子:「去哪裡?」
「去武漢,要考察學習一下,」景致安撫著說,「我有自己的工作事業,你不能阻礙我。再說了,我也不是不喜歡住在這兒,工作嘛,沒有辦法的事。」
「而且你之前出差的時候,我也沒有阻攔。你就在家好好等我回來。」
這個家在程寄的概念里,就是飛禽的巢穴,總得有個人在這裡守著,免得讓人鳩占鵲巢,才能讓他安心。
果然,聽了景致的話,程寄到也不怎麼難受了。
而且,她還說「也不是不喜歡這兒」,還讓他「把家守好」,那就是也認可的意思。
「那你會去見溫以澤嗎?」他坦誠直白地把心中最大的擔憂說出來。
眸光似一泓秋水,清澈得映照著景致的身影。
景致心中慌亂,瞥開目光說:「那時候鍾導的新戲快要收尾,正在重要時候,我去幹嘛,而且我還給他安排了兩期綜藝,之後又要去拍戲,哪有時間。」ʝʂց
越說到後面,她就覺得越詭異奇怪。
程寄就好像家裡委屈操勞又以丈夫為天的妻子,而這個妻子發現丈夫外遇有人,擔心丈夫出差之際,又和外面的野花糾纏不清。
她連忙打住嘴,不用看也知道程寄心滿意足的表情。
又覺得自己不能落了下乘,故意冷冷地刺他:「反正你會安排人跟著我,我做什麼你都一清二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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