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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哦,那回去吧。」
她上前要去拿打滿水的熱水壺,又被程寄打斷,他一手一個率先離開。
就這麼過了幾天,程寄一直來病房陪景向維下棋,中間戴鳴霞來過一次,和景致談一下之後的工作,順便送點東西。
離開的時候,不禁對程寄揶揄:「程老闆,怎麼個情況?知道景致這邊不好下手,現在開始做未來老丈人工作了?」
程寄微微挑起眉,對戴鳴霞的說法不置可否。雖然他沒有戳破,但一切都被景向維看在眼裡。
景致每回進屋的時候,程寄的心思就不在圍棋上,疏漏很多。
景向維這幾天下棋的精神頭一般,他看著棋盤上錯落有致分布的妻子,忽然問:「你和我女兒什麼關係?」
程寄在景向維面前一直很注重儀態形象,坐得端正,說法也有禮客氣。
微垂的眼眸思量許久後,鄭重地說:「我在追求景致。」
景向維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他也來不及撿出來,抬起頭細細打量著程寄,最後冷哼一聲。
「原來你沒安好心,我就說哪個年輕人願意花這麼長時間陪一個老頭子下棋呢。」
他慢悠悠地撿起掉落的棋子,一錘定音:「小心思太多了。」
程寄緊張地手指一緊,想要替自己扳回兩分,又被景向維打斷。
景向維氣定神閒地詢問他的情況,程寄不敢有所隱瞞,斟酌著一一對答,迎著他的目光,心中的那份底氣早就輸光了。
最後景向維說:「好久沒有看電影了,最近電影院有什麼新上映的電影嗎?」
對於這樣突兀的轉折,程寄頓了一下,說:「我不太愛看這個,我去了解一下再和您說。」
對於這樣的回答,程寄是不滿意的。自進入程家的管理團隊起,隔一兩個月就要經受程老爺子的考核,而每回考核,程寄的回答都是最深受程老爺子喜愛的。
怎麼這回在景致父親面前就稚嫩成這樣?還偏偏是他不太了解的電影市場。
為了挽回幾分,程寄親自觀看了幾部春節檔期的電影,並且到了第二天,送上了其中最適合景向維的電影票。
景向維捏著那兩張電影票,笑得很客氣,並且留了程寄吃中飯。
那頓飯不止有程寄,還有景致和溫以澤。
溫以澤是景致帶來的,前幾天ʝʂց景向維和景致問起他,說好幾天沒見了,想和他一起吃個飯。
三個人彼此面面相覷,顯得這頓飯有些詭異。
景向維笑著問溫以澤最近在幹嘛。
溫以澤很討老人開心,更何況兩人認識已久,一來就替景向維捏了捏脖子,笑著說:「在和鍾導研讀劇本,好嚴格,導演要求好高。」
「好導演當然要求高,你多拍戲,我和景奶奶都會支持你的,好了好了,來吃飯。」
「謝謝景叔叔。」
景致給爸爸盛飯,想順便也給溫以澤和程寄盛了,程寄拿過她手中的碗,「我來。」
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
景向維喜歡溫以澤明顯多於程寄,顯得程寄這邊冷清,那雙眉眼溫潤又冷漠,從景致臉上划過,帶起冰湖表面的漣漪,說不出的濕滑彆扭。
程寄吃飯很安靜。
自從病了之後,景向維的飲食都很清淡,倒也符合他的口味。
景向維熱情地給溫以澤夾菜,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著景致和溫以澤說:「你們兩個過年的時候就沒休息過,還帶著三個老人出去,現在工作也忙起來了。」
「來,爸爸這裡有兩張電影票,景致,明天你和以澤放鬆放鬆。」景向維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
那兩張電影票,程寄再熟悉不過。
那是他特意為景向維精心準備的,就這樣被他送出去,而對象還是溫以澤。
程寄頓了頓,眼眸冷了起來,寒潭瞬間結了冰。
景致忽然感受到一股森冷的涼意從她脖子處鑽進來,下意識地往程寄那邊看去。
他的眉眼還是溫和,從容不迫地吃著菜。只是瞳孔微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景向維是有意撮合景致和溫以澤。
為了不讓程寄打擾,吃完飯的時候,景向維還問程寄明天有沒有時間陪自己下棋,程寄淡笑著答應。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還是天氣晴朗,吃過飯,一片雲遮住了太陽,天地暗了下來。
程寄已經陪著景向維下了快兩個小時的棋,局面已接近尾聲。
他的白棋僵死了一大片,程寄凝視著局面說:「是想將我拖死嗎?」
景向維喝了口熱茶,略混濁的眼睛平平地掃了年輕人一眼:「只要能讓你知難而退,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笑說:「電影已經開場,景致和以澤應該在看電影了。」
景向維的笑容含帶著某種謀算布局勝利的喜悅。
然而程寄的眼眸輕垂,長睫掩映下的澄澈眼眸,如一泓平靜湖泊,他輕聲說:「是嗎?」
然後兩指並挾一白子,自左下破眼,走雙活,直接將黑棋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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