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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像是輸了比賽的人的口吻,在這場暗流涌動的比賽中,溫以澤像是贏家。
說完,就拉著景致走了。
程寄的胸中忽然騰起一場盛大的暴風雪,煩躁與不安橫衝直撞得他胸口痛,冷沉沉的目光中倒映著景致和溫以澤交錯的手,他一把就將撞球杆甩在地上。
咻咻作響。
「滾出去。」他擲地有聲地說。
面上不見波瀾。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讓圍觀群眾看得稀里糊塗,陸義森知道程寄在氣頭上,忙招呼著眾人出去,門一關上,程寄就把茶几上的紅繩手鍊甩在地上。
一同甩落的還有那隻昂貴的手錶,表面有了劃痕,但在他眼裡什麼也沒看見似的。
紅繩手鍊摔也摔不壞,程寄找了一圈,才在沙發的角落裡找到一個不知道是誰遺落下的打火機。
他二話不說,就擦亮了打火機。
藍色托生的橘色火苗在程寄的眸光中噌地騰起,燎燒著紅繩。
卻怎麼也融不了眼眸中的雪。
騙子,還說溫以澤的家人來北京只是為了檢查身體,那這個相同的紅繩手鍊算什麼?
那天他明明看到溫以澤的奶奶把這根手鍊放進她手裡。
他只有她的一根發圈。
而他們有相同的手鍊。
憑什麼!
不管是什麼,他都要毀掉。
微弱的火苗舔舐著紅繩,愈演愈烈,漸漸燒到他的手指,灼痛著光潔的肌膚,引得太陽穴突突跳。
然而他沒有放手,反而在食指手上的部位用力地揉捻,火焰碰到泛冷的鮮血噗滋一聲,冒起了白煙。
掌心的核桃應聲而落。
隨著火苗一起陰下去的還有那盛怒的情緒,但那不是消化,而是暴力地用塊沉冰死死壓著。程寄的眸光冷輕輕的,像片雪落在冰湖上。
姣好的面龐映著琉璃的燈光,有一種綺麗的美。
他打撞球也出了血呢,程寄幽怨地想。
*
景致被溫以澤拉著手回到了停車場,走到車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溫以澤的掌心里。
掌心的溫度灼熱,景致忽然頓住,稍微試了試要把手抽出來,溫以澤感覺到了,便鬆開手。
等到掌心的細膩綿軟划走後,又有些失落。
兩人相視一笑掩過尷尬。
溫以澤往日裡都是溫雅內斂的人,不願意和人產生衝突,有時候為了不起衝突,甚至願意自己吃點虧,更何況是在這種場合。
景致拿起他的手檢查傷口,「傷得這麼重,到時候說不定要留疤,人家讓你去打撞球,你就去打啊?你會打嗎?」
和程寄打撞球的原因幾乎是在溫以澤和程寄兩個男人之間心知肚明的事情。
停車場的燈光微弱,他的手指離景致很近,微熱的呼吸噴灑在手指上,心髒砰砰跳得很快。
溫以澤的手指忽然又熱又麻,他縮了一下,想要收回來,又被景致緊緊捏住,「別動,好不容易止血,等一下又流血了。」
他的心像是剛打開的冰可樂,邊緣冒著無數的氣泡,溫以澤用力地壓住那點酸甜,狀似隨意地說:「這算什麼,程寄受的傷好像比我還嚴重。」
景致微頓,沒抬頭,「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嗯,」溫以澤的目光十分溫柔,含著明目張膽地笑:「我知道你只關心我,和我有關係。」
景致的心口一陣慌亂,不敢看溫以澤灼熱的目光,索性垂著眼睫。
眼影微微閃動著珠光,怔怔地看著溫以澤,半天說不出話,手指鬆開又馬上被溫以澤抓住,他掌心的溫度熱得不像話。
「景致,今天我看到你朝著我走過來的時候很開心。」溫以澤忽然說。
*
溫以澤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丟給爺爺奶奶養,由於爺爺奶奶長期務農,家裡的家務活都被溫以澤包了。
小小年紀就開始做家務活,以至於現在動手能力很強。
在臘月二十七的時候,看著溫以澤井井有條地將出租屋打掃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葉檸都嘖嘖讚嘆:「以澤,你要不別干演員,開個清潔公司得了,前兩天我家大掃除沒喊你去,真是可惜。」
唐曉傑備著火鍋菜,覷了葉檸一眼:「他是我們老闆,你想啥呢。」
這時候,景致背著雙肩包從外面回來,加入他們:「在我們這兒,老闆也能當員工用。」
「聽見了嗎?」葉檸得意,衝著溫以澤的背影喊,「以澤,年後你去我家打掃唄,過年的時候我家肯定要來一大堆親戚,我媽收拾半天,你去了她就輕鬆了。」
溫以澤整理著他那堆海報,沒客氣地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得加錢。」
「而且以他的外貌和能力,還要翻倍。」景致添上一句。
「你們兩個人可真敢獅子大開口。」葉檸無語。
景致朝著溫以澤走過來,兩人盈盈一笑,她問:「傷口沒碰到水吧?」
溫以澤搖搖頭,「我帶著塑膠手套的。」
葉檸拍了拍景致背包,「這裡面是什麼?剛才還沒看你背。」
「保密。」
「什麼保密,還搞得這麼神秘。」
正聊著,楊軍從廚房端出火鍋,喊他們:「先吃飯,邊說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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