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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張紙的菜單給她:「你點吧。」
「我又不吃,你自己點。」景致沒好氣地又推回來。
「嗯,我也不吃。」他平靜地說。
景致忽然被他氣笑了。
一旁的店主以為是對吵架的情侶,也擔心繼續吵下去自己少了一單生意,忙說道:「兩位應該是來這邊看雪景的吧,天寒地凍的,沒趕上好天氣,不過我們家的招牌菜在這裡也是出名的,我給你們挑幾樣?」
她看向程寄,程寄對著景致點了下下巴:「問她。」
老闆娘又看向景致,景致想早點走,也不想為難無辜的人,點點頭說,「你說吧。」
「那行,」老闆娘隨口點了三四道菜,基本都是偏辣的做法,程寄不清楚,景致也沒有戳穿。
等到那幾道菜上來,都是紅旺旺,油亮亮的鍋底,辣椒用得多,油也不少,用程寄的標準就是不健康。
更何況他現在胃不舒服。
景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說:「吃吧。」
她就不相信程寄吃的下去。
四葷一素五碗菜,只有那份素菜的辣椒放得有些少,程寄定定地看著那些菜,無從下筷的感覺。
景致想,他到底是不適應的,兩個錯軌的人不必削足適履,硬湊在一起。
程寄似乎是明白她在想什麼,沒多說便抽出一旁的一次性筷子,朝著那道辣椒最多的菜夾去,然後在自己碗邊瀝了瀝,安靜地吃下去。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在景致的微愣中,程寄已經連吃了四五筷。
本來就不舒服的胃此刻就像有道火一般灼燎起來,額上冒了很多汗。
就在他又要下筷的時候,景致一把奪過:「不許再吃了。」
稍霽的臉色和外面的殘雪一樣蒼白,程寄嗯了一聲,他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擦了擦額頭的汗。
像夢囈一般地說:「死不了,景致,死不了......」
「.......你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都是我活該,我欠你的。」
景致的手微微發顫,冷著聲音說:「我不想再送你去醫院。」
最後讓老闆娘給程寄上了一碗最普通的養胃青菜面,什麼調料也不要加,只放一點鹽。
程寄的嘴角微微勾起點弧度。
他們的第一次交手,就在這樣平靜的對話中終結。
那天天色暗沉,風吹得緊,景致似乎真的只是陪著程寄吃了頓普通的飯。
每一個瞬間,就讓她想起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她窮得快揭不開鍋,然而程寄帶她去吃飯的地方,人均都快趕得上她半個月的工資。
對於這樣的饋贈她開心又惶恐,手上像是拿著燙手山芋,為了不露怯,只好吃飯的時候裝作很安靜。
這頓飯吃得很漫長,程寄吃得很慢,但破天荒地把這碗面吃完了。
他吃得很舒心,看得出來胃疼已經有所緩解,結帳的時候,還和老闆娘簡單說了兩句,景致看不下去,起身去車上。
等程寄坐上車的時候,景致有些疲倦地靠在車窗上。
司機老鄭問程寄去哪兒,程寄看著景致說:「送她回家。」
「不用,」景致一口否決,「回別墅吧。」
程寄別有深意地多看了她兩眼,即使閉上眼睛,景致也能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她實在是彆扭,轉了個身,背對著程寄。
程寄輕聲笑了笑,對老鄭說:「那就回別墅吧。」
比起容易躁動的春夏,景致確實比較喜歡秋冬,在窗外陰冷潮濕的時候,她安靜地蜷躺在暖爐邊,聞著柴火燒焦的味道,聽著細微的聲音。
比如車廂里的空調聲,在搖搖晃晃的顛簸中中,景致竟然也真的睡了過去。
直到很久後,她在一片漆黑中醒過來,神情恍惚。
程寄聽到動靜,探身調亮了車頂的燈光。
景致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還在賓利車上,身上的外套滑落,她看了一眼,是程寄的外套,ʝʂց不知道什麼時候披在她身上。
她抬起頭,在朦朧的燈光中看著程寄。
覺得他似乎是有些變了。
他不再那麼高傲,慢慢低下了頭顱。
「幾點了?」她問。
「都快晚上6點半了。」程寄看了手錶一眼,他輕柔的嗓音穿過迷霧,傳到像是被薄膜壓堵的景致耳朵里。
景致嗯了一聲,清醒了不少。
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黑乎乎的地下車庫,「老鄭是不是走了?」
「嗯,下班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可以算得上溫馨,對於程寄來說這樣的時間不可多得,他不願意破壞,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是不是睡糊塗了。」
景致任他揉搓,輕聲問:「程寄,之前爺爺這麼生氣把你調回巴黎,現在回來很辛苦吧。」
程寄這才確定,景致回來別墅是有事情要和他說,他問:「怎麼問起這個?」
在他的掌心下,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搖了搖頭。程寄覺得有趣,便粗略地說:「確實花了點精力,但都是值得的,我之前答應過你。」
答應過什麼?
景致有些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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