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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快了,她11月初來,已經在巴黎逗留快兩個禮拜,再不走,難道要過聖誕嗎?
景致看著地毯上的圖案,抽象畫的圈圈點點,這裡一撇,那裡又一捺,拖泥帶水。
酒店怎麼會用這種不清爽的地毯。
她收回目光,抬起頭問:「你想幹嘛。」
這徹底把程寄問懵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嘛。他如今在巴黎,暫時回不了北京,難道要景致留下來嗎?
可是她為什麼要留下來呢?她願意嗎?
她在北京有自己的事業,聽姚助理說,似乎還挺有模有樣的。
她脫離了自己之後,非但沒有退後,然而咬著牙,狠狠地鉚住了權力的冰山。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景致又問。
程寄扯了扯嘴角:「就是想帶你出去玩,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景致笑笑,很平靜地說:「我們分手了。」
所以不應該這樣玩來玩去,沒意思的。
程寄垂著腦袋,沒有說話,平直流暢的肩線稍微塌了一些。
他輕輕點了下頭,看了景致一眼,又扯開別的話題:「那天早上幾點走的?也不說一聲。」
景致安靜地看向他,五官明艷大方,眉骨平滑,並不會過分高調,很有溫柔的知性美,但她的目光是冷冷的,像雪花冰晶。
程寄被她的目光刺得無處躲藏,沉聲說:「幸虧你沒有吃那碗面,我嘗過,味道說不上好。」
景致始終沉靜。
程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她肩膀:「挺晚的了,你回去睡吧。」
景致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回隔壁的房間,微黃的璧燈映在他臉上,些許的落寞和失意。
三天後,景致和鐘太太母女離開,酒店工作人員幫她們的行李放到車上,恰逢程寄下樓,他們在大廳里碰上了。
鐘太太先打了聲招呼,程寄瞟了一眼,看到景致和鍾詩芮在盯著她們的行李。
他收回目光:「要不是看到你們這些行李,我都忘了你們今天走。」
鐘太太笑說:「這兩天沒見著,正常的,程先生不去滑雪嗎?」
程寄遺憾地說:「工作上忽然出了點問題,所以遲點去。」
鍾詩芮站在門口喊:「媽,行李對了,我們上車吧。」
景致轉過身,看著程寄和鐘太太走過來,鍾詩芮好奇地問:「程寄哥哥,你要去上班嗎?」
程寄好笑地搖搖頭:「我正好要去滑雪,前兩天有事耽擱了,本來真想帶你去。」
鍾詩芮一臉遺憾的表情:「嗚嗚嗚!那我下次再來巴黎的時候,你帶我去嘛!
「當然沒問題。」
身後的司機催促了兩聲,擔心他們在這樣聊下去會誤了航班。
於是鐘太太和程寄告別,帶著女兒離開,程寄站在台階上,看了程寄一眼,又緩步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剛坐上車,鍾詩芮就來敲門,臉上忝著一副可愛的笑臉,她臉上還有嬰兒肥,笑起來很討喜。
程寄降下車窗:「什麼事?」
鍾詩芮笑著說:「程寄哥哥,我們順路嗎?要不你送我們一程?我們行李太多了。」
酒店接送車分配給她們的是輛奔馳的四座商務車,但他們買的東西有些多,三個人同坐一輛車有些擠。
程寄和她們其實不太順路,但多繞一些路對他來說問題不大,他以為是鍾詩芮要和他同坐,爽快地點點頭,沒想到下一秒被推進來的是個稍大的身型。
程寄抬起頭,看到了景致。
鍾詩芮一臉天真無邪:「那就麻煩程寄哥哥送送景姐姐,我們那輛車被行李堆得亂七八糟,不好委屈了她。」
程寄神色自然笑笑:「不麻煩。」
他們一路無話,車座之間隔得遠,即使車子微微顛簸,也沒有碰到彼此。
車廂內的氛圍有些微妙,但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已經遠離市中心,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戴高樂機場已經不遠了。
這一分開似乎意味著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繫,他們的關係也止步於此。
司機緩緩將車停在航站樓前,景致說了聲感謝,把手搭在按鈕上。
身後傳來程寄清朗的聲音,像是松風溪泉,「景小姐。」
景致頓住,手指微微發顫。
「一路順風。」
手指用力地按下,賓利車門彈開,景致躬腰而出。
甫一出門,晨光如金粉一般灑在她臉上,明艷照人。她身材高挑,穿著修身的長款大衣,腰掐得很細。
程寄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才閉上眼,沉聲吩咐:「走吧。」
*
景致在下午一點的時候,準時坐上了飛機。
她看著窗外的雲,似乎比來的時候還要厚重一些,真的很像卡通動漫里畫的那樣子,一團纏著一團。
鍾詩芮咔擦咔擦地拍了兩招照片,湊到景致耳邊:「景姐姐,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你沒和程寄哥哥說話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拿著羽毛輕輕刮著,景致耳朵發癢,往後靠了靠,笑著說:「我和他也就剛見過幾天,能說什麼話。」
「騙人!」鍾詩芮斬釘截鐵地說,「我爸好歹也是拍文藝片,拿過獎的。我就算不如他,但我又不是瞎子,你們兩個肯定以前談過戀愛,現在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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