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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店離下午發布會現場很近,當時公司租了幾個房間給明星休息。因為發布會之後是為期幾天的展覽會,這幾個房間還沒退。
景致和其他同事幾乎是疾走著到了羅姐面前。
那時候羅姐正站在酒店十二樓某個套房門口,猶豫著不敢進去。
見到景致的剎那,她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總算來了。」
她攔下其他人,單獨拉過景致到一邊,仔細交代情況:「老闆剛回國就想來看看展覽布置,有個女明星,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到了房卡......」
羅姐的眼睛隨著腦袋微轉,斜視著地上一條裙子,暗示說:「發脾氣呢,大家都不敢進去,裡面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
那是條白底的紅色碎花吊帶連衣裙,格格不入地躺在墨綠色的走廊上,引人遐想。
景致瞥了一眼就望向走廊另一頭離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姚助理。
姚助理小跑著過來,把手上的袋子遞給景致,一旁的羅姐伸長了腦袋,看清裡面裝的是衣服後,感慨地說:「還是你想得周到。」
姚助理氣息不穩地說:「不是我,是景小姐吩咐的。」
景致接過,沒有接話茬,輕聲說:「我先進去。」
羅姐把她當作救苦救難的菩薩,恨不得景致早點進去滅火,忙不迭地點頭說好。
景致扭動門把手,似乎是為了給裡面的人時間,特意多停留了幾秒。
果然兩隻耳朵捕捉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門開後,景致把門嚴絲密合關上,杜絕了身後探測的目光。平移的視線中出現了女明星的身影,她拉著窗簾遮蓋住暴露的身體,伸出一顆慌張的腦袋。
那明星似乎見到來人是個女的,渾身放鬆不少,但還是難掩懊惱的情緒,語氣輕佻地開腔:「我說,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才知道送衣服進來,你們Greco公關的動作是不是慢了些。」
然而,景致並沒有搭腔。
觀察了套房的布局之後,直ʝʂց接轉身往左走,停在深棕色的房門前。
女明星見景致不理她,氣得白眼都翻上天:「果然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員工,都是變態!」
景致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直到她開口說:「是我。」
裡面的人才說了個進字,聲音如深澗雪般清冽,景致那顆平靜的心忽然緊張得懸浮在空中。
她開了門。
目光一眼就鎖定了房間裡的人。
他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坐在辦公椅上,低頭辦公,身姿清正,窗外月下的斑駁樹影穿過他,投射在白牆上。
長風吹動,程寄明滅的臉龐化作一溪雪,也跟著流動起來。
黑色的碎發搭在前額,看上去很是寧靜溫涼。
但景致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他這個人很冷,就連眉梢都凝著層冷意,不容靠近。
仿佛因為有了他的存在,這間書房如同置身於冬日北歐靜謐的森林中,就連呼吸聲都要放輕。
可剛剛,景致是從人聲鼎沸,煙燻火燎的火鍋店裡出來的。
這兩者的巨大反差讓她無所適從。
程寄聽到聲音,放下筆站起來,見景致一時間沒有動靜,微微皺著眉出聲:「是太久沒見面了嗎?怎麼不說話?」
他們確實很久沒有見過面了,自從程寄帶著姚助理去歐洲巡店,他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面。
一開始她還會發揮女朋友的作用,盡職盡責地發條微信問他在哪兒,吃了什麼,睡得怎麼樣,但十條微信,程寄總是挑著回復一兩條。
銷售部門同事吐槽他人在歐洲,但還是追著他們要報表,害得他們天天加班的抱怨不是沒聽說過,景致知道他工作很忙,後來也不怎麼發了。
而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吃飯上班睡覺,還算怡然自得。
因此對程寄的到來,景致毫無防備,以至於儘管做足了心理準備,乍見之下還是恍惚。
「抱歉。」景致卡頓幾秒,隨後走了過去,又問,「我拿了外套,現在換上嗎?」
「嗯。」
程寄鬆了眉頭,又恢復成光風霽月的模樣,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
景致從袋子裡拿出新的西裝外套給他換上:「之前那件衣服呢。」
「不要了,」他冷淡地說,「她碰了我左手。」
景致是知道他有某種程度的潔癖,不喜歡陌生人未經他允許就觸碰他。從踏進房間的那一步起,她能感受到程寄緊繃的身體,在她近身之後,才慢慢放鬆下來。
轉到身前,餘光瞄到了那件被他隨意丟在沙發上的可憐外套。
景致說:「羅姐說你生氣了。」
她幫程寄調整著衣服,算是很親密的行為,僅隔著層薄薄的府綢面料織成的襯衫,指腹依舊能觸摸到底下微涼的肌膚。
景致有些走神,小拇指的指尖倏然從布料上滑落,緙出一道絲滑的聲音,好似高山流水音,泠泠生指下。
她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淺色瞳孔的眼睛,泛著寒霜,也不知道他低頭觀察了她多久。
「今晚怎麼老是犯小錯誤。」程寄嘴角盪起點弧度,聽上去心情還不錯。
他伸出只手,按住她肩膀,攬過來抱住。
景致靠在他懷裡,側耳傾聽著自己飛快的心跳聲,連忙捂住胸口,生怕真的要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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