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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疼而已。
見我沉默不語,她多少猜到,伸手覆在了我的手背。
“對不起。”她忽然說。
我不解其意。
她又說:“沒什麼。”接著轉開話題,溫柔道,“今晚我有空,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沒有,你有嗎?”
我只想和她靜靜地待在一起,做什麼都好。
姐姐想了一會兒,說:“出去走走?”
“不去。外面都是人。”
“那……看電影?”
說句題外話,我們倆把七十多集的《甄嬛傳》看完了,你們一定想不到我們倆共處時間還沒有《甄嬛傳》長是怎麼看完的。
她有時在家加班,一邊工作一邊用另一台設備播放《甄嬛傳》,一心二用,陪我刷完了電視劇。
插曲結束,那天晚上放了部電影。
上次樓里好幾位朋友給我推薦了百合向的電影,沒好意思放,最後還是放了部中規中矩的,但是英文片名我覺得姐姐在暗示我什麼,叫《LaLaLand》。
她好悶騷,我好喜歡。
……
電影看完了,時針指向九點。
電視機也關掉了,我們倆窩在沙發里,不知不覺我的肩膀已經枕著她的腦袋。
或許因為她今天生病,表現出依賴性。
安靜的客廳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姐姐坐了起來,穿鞋,把茶几的空杯子拿去倒水。
我陷進沙發深處,看她在廚房的背影,腦海里來回浮現她的那滴眼淚。
在她的臥室,看到我坐在床沿,她將我拽下去吻上來的時候,一滴淚同時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忽然有種難以自抑的難過。
姐姐倒完水回來了,推給我一杯。
她沒說話,但我隱約猜到她想留下我,又認為這樣不好,情感和理智正在拉鋸。
在一片靜默中,我率先開了口。
“最近有個女生在追我,我有點想答應她。”
她愕然抬頭,眼神里閃過的大約是震驚,還有無措,以及無法掩飾的恐慌。
“她是我的校友,人長得漂亮,又聰明又上進,博學多才。”
“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歡我,喜歡到……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只想讓她立刻屬於我。”
“姐姐,你覺得呢?”
姐姐的臉色很白,她大約沒有意識到,喃喃地反問我:“覺得什麼?”
“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啊?”
“我不能干涉你的決定。”姐姐抬起通紅的眼圈,說,“但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什麼?”
“我喜歡你。”她喉嚨反覆,終於吐露真言,伴隨難以察覺的哽咽,“不是朋友間的喜歡,是……想讓自己永遠屬於你的喜歡。”
我和她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眼。
“2020年2月22日,21點17分,她向我表白了。”
……
最後,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
#暗戀的第十年,我和她在一起了#
35、第①章、同學你好,我可以送你回宿舍嗎?
【匿名樹洞:偶遇了大學時代的白月光】
樓主:“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就在昨天,命運回答我說,是甜酸口味的。
畢業兩年,我像無數想紮根在這座城市的年輕人一樣,每天奔波在家和公司之間,兩點一線。
我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再見到她,而且就在公司對面。
她穿著寬鬆的白襯衣,工裝褲的褲腳扎進馬丁靴里,長發末梢微卷,朝陽映得她的髮絲淡淡金色,鬆弛慵懶。
驚鴻一瞥。
她變得成熟了些,可與我的記憶里仍然一般無二。
我以為許多年過去,我早已淡忘她。可記憶沒有,心更沒有。
我站在馬路這邊,耳朵里是紅綠燈滴滴的催促聲,早高峰的嘈雜來來去去。
車水馬之間,我像是被單獨扔進了一個安靜的世界,冰天雪地,只聽得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隔了一條馬路,她自我眼前走過,像一幅畫卷在我眼前徐徐展開。
L是我的大學校友,我們同級。
九年前,我從偏遠的山村考到北京,第一次坐那麼遠的火車,第一次乘地鐵,跟在別人後面學著買票,進入閘機,拖著半箱子土特產的行李箱,低著頭,生怕別人看到我的臉。
我從不覺得自己低城裡人一等,只是到底有種“我和他們不一樣”的格格不入。
對這座大都市而言,我是個外鄉人,也可能永遠是外鄉人。
待入了學,這種感覺更為明顯。我的室友有兩個是本地人,另一個人來自包郵區。我因為家裡有事晚報到了兩天,來的時候室友已經分好床位,把靠門的一張留給了我。
室友們人都很好,她們從我的穿著打扮和自我介紹,猜出我家境貧寒,有時在宿舍聊起我聽不懂的話題見我進來會故意岔開,生活上也會照拂我,還會送我一些護膚品小樣。北方很乾燥,我剛來時受不了這裡的氣候,包郵區的室友給了我很多切實可行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