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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釗笑著笑著就哭了,眼眶越發地紅,「可她...就是個賤人!完全看不見我多好!她享受啊...承`歡在你膝下,然後又跟靖王攪在一起,真是個賤...」
他話還沒說完,喉間就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眼睛瞪大,瞳孔潰散,腹部被崔燕恆這瘋子用尖銳的石片扎穿,一下又一下。
士兵們手裡的兵器齊刷刷刺進他皮肉了,可這瘋子全然不顧,笑容還異樣粲然道:「你們想給我陪葬的話,儘管刺進來啊...反正,我殺的只是個逃犯,而你們卻是聽信了逃犯的話,認賊做主,要殺害領兵前往羌國的崔世子,釀成大禍!」
「我的那些將士都將為我作證,我的軍隊繞從南道過,是你們把身為主將的我誘至這裡殺害...」
看著瘋狂無比的崔世子,士兵們手裡的兵器再也不敢前進半寸。
他笑容糜艷,罔顧身上被無數兵器劃破皮膚的血,雙手冷靜又狂熱地往底下那具漸漸失去生命體徵的身體扎去,不斷地扎,不斷地笑,眼角溢出血淚。
形如現世的惡鬼。
·
蕭柔醒來的時候,發覺頭疼得厲害,四下漆黑,雙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捉住。
「柔柔,你終於醒了!」男子溫柔朗潤的聲音,讓她一下認出來了。
「安安!是你嗎?」蕭柔喜極回握住他的手,「你怎麼會在?我七哥呢?我們現在在哪?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黑?」
她一下子問太多問題,以至對方都猶豫著不知該先解答哪一個問題。
「柔柔...」他摸了摸她鬢髮,聲音越發低沉,「是...」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是...我趕來救出了你七哥,現在他就在旁邊的房間休息,身上的傷處理好,喝了藥睡著了,沒有大礙。」
「你...你...」隨後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了。
蕭柔在一片漆黑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大睜著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所以,這裡是客棧...現在也肯定不是沒有掌燈,甚至有可能還是白天,那是我...失明了?」
「柔柔!」微安一把抓住她手,「大夫說你只是一時淤血被堵住,過段時間有恢復的可能的。」
蕭柔聽出微安話里的慌張,她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嗯,我就知道,我很快會沒事的,那這段時間我看不見,你會每天陪著我,當我的拐杖是嗎?」
微安用力點頭,「嗯!一定。」
「那個人呢?」蕭柔又問。
微安愣了愣,「...誰?」
「那個惹人討厭的人,他走了沒有?」蕭柔皺起眉頭。
此時聽見某角落傳來窸窣細微的響動。
微安笑了笑,「你說崔世子嗎?他已經和他的人馬匯合,出發前往羌國了,而我剛好接到旨意,現下準備班兵回京,不過也不著急,可留在此地,等你和蕭兄傷勢大好再出發也不遲。」
他說完,目光移向這個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角落裡,一個受傷全身纏滿繃帶的男人,正靜靜地坐在條凳上,安靜地望著床上的女子。
方才,靖王想說是崔世子以寡敵眾,救下她和她七哥時,崔燕恆就在邊上,他用目光暗示他別說,於是話到嘴邊他又轉了過來。
那會她被救下時,馬車被人拆得差不多了,車夫當場被殺,只有她和她七哥,有崔世子護著,那些人不敢動其半分。等靖王的人馬趕到時,對方的士卒已經被他馴服,而馬校尉也被他所殺...
等蕭柔睡著,崔燕恆悄聲往外,微安在後方緊跟他:「世子...」
「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他定住腳步,「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若是知道我當時如何殘忍地將馬釗殺害,說不定還會惱恨上我呢。」
「她...不信我的...」
他說到這裡眼神黯淡下去。
「走了,你別告訴她我在這裡就好,等我傷勢好些,就會追上大隊前往羌國了。」
他不理身後的靖王,大步往自己房間走。
進到房間後,他有些支撐不住了,滑倒在地,剛剛在蕭柔房間的時候,微安曾短暫跟大夫出去說了會話,然後蕭柔就在噩夢中掙紮起來。
旁邊的侍女按不住她,又怕她迷糊中傷了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崔燕恆便前去抱緊她,結果被她踢中傷口,他忍耐著,用手按住溢出血的地方,強撐著沒讓人知道,現下回到自己房間才敢卸下一切,倒下地上。
他本該去藥箱裡找藥,但拖著身子往前,只是去翻一本匣子裡的書。
哆嗦著手,滿額冷汗地去翻開書本的書錄,祈求能找到一頁,替他殺害馬釗的事找到情有可原解釋的。
可惜的是,這些書全都是教導孩童如何分辨善惡,並沒有教導對抗惡時要作出激烈行為,全都是包容寬恕,不然就遠離。
或許,他這種人,註定是人們心中無法接受的那一類冷血可怕的人吧。
他回想起剛剛她昏迷中掙扎那下,他抱著她時,她哭喊中說的話。
她說,崔燕恆,別殺我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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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柔眼睛看不見東西,微安每天都會領著她到屋外曬曬太陽,摸摸花草,告訴她,這朵花是什麼顏色,那朵花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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