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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的,永遠只有你自己。」
容浚抬起頭對上了她的雙眸,心中不由得一緊。
她看他的目光太冷,還帶著濃濃厭惡,似乎在看這世上最噁心之人一般。
可他曾經明明是她最崇拜最愛慕之人啊。
容浚承受不住她的目光,從床榻上起身,落荒而逃,匆匆回了勤政殿。
他像瘋了一般把殿內砸了個稀巴爛,心中的抑鬱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對蘇澈的恨意更是到了頂點。
蘇澈!蘇澈!蘇澈!
若是沒有蘇澈,容拾當初一定不會從自己身邊逃離,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厭惡自己。
他明明已經死了,但他們之間的回憶卻成了一根橫在自己與容拾之間尖銳的刺,時時刻刻都刺得人生疼。
若是他們之間的記憶也能死了那該有多好?
那樣容拾一定會再愛上自己,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容浚的目光逐漸冷冽起來,把在門外的羅義喚了進來,吩咐道,「傳李術來。」蘇澈已經死了一次,那就讓他再死一次。這一次,自己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把他從容拾的記憶里徹底殺死,讓她的記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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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日後,容浚便再也沒有踏入過永寧殿的大門。顧清每日裡練練字作作畫,倒也落得個清淨自在。
只不過她再怎麼勤奮,畫藝也不見長,依然勾勒不出自己思念的人和物。
顧清總會想起在江安村的那些時光,有家,有蘇澈,平淡而安穩,是她這輩子最快樂最舒心的日子。
正是這些美好的回憶,支撐著她度過了在這猶如囚籠的皇宮裡的孤寂的白天黑夜。
她對蘇澈的愛意,也在不停地回憶中日升夜長。
她很後悔,當初沒有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就愛上他,那樣她就能多給予他一些,而不是現在這樣只有虧欠。
饒是顧清絲毫不在意容浚的事,但他有了新寵的消息仍是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這樣,很好!
只盼那新寵能夠牢牢地抓住容浚的心,讓他再也別出現在她面前,打亂她現在平靜的日子。
然而事與願違,容浚還是進了永寧殿,身後還帶著那個叫李術的南疆巫醫。
一個月不見,顧清精氣神好了許多,容浚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她的身體終於好了起來,失落的是他沒有她的話,他的心都在痛,而她沒有他,卻真的能過得極好。
容浚斂了斂眸中的失落之色,走到了顧清面前,笑道,「阿拾,我今日特意帶李術過來替你把平安脈,看看你現在的身體如何,需不需要替你換個藥方。」
顧清平靜地點頭,「好。」她要好好地活下去,等著見蘇澈的那一日,自然要把身體調養好。
一番診斷後,李術只說不必換藥方,繼續服藥好生調養便是,隨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一時間,殿內只剩他們兩人,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容浚打破了沉默,「阿拾,我很想你。這一個月以來,每一個夜裡,我的心裡腦海里都是她,想得我連呼吸都是疼的。」這些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說給她聽。
顧清靜靜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聽著他說話。
容浚心有不甘,明明之前連他皺一個眉頭她都會放在心上。
「為什麼不說話?」容浚握住了她的手,「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或者想問我的話麼?」比如,問問滿宮傳來傳去的那個新寵之事。
顧清終於開了口,「陛下該離開了。」
「離開?」容浚眉頭緊鎖,「去哪裡?」她在這裡,他的心也留在了這裡,他還能去哪裡?
不待她回答,他便接著問,「蘭台殿麼?」他所謂的新寵,就住在那里。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在容拾的臉上哪怕看到一起變化。
只可惜,沒有。
顧清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容浚心裡愈發堵得慌。
他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聲音壓抑,「阿拾,說話啊。」哪怕是他不愛聽的話也行,而不是現在這般絲毫不在乎的模樣。
顧清倔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阿拾,你知道嗎?我厭惡極了你現在的樣子。」
扔下這句話以後,容浚轉身離開了永寧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清自嘲地笑了笑,她又何嘗不厭惡現在的自己。無論是當初那個在關上陣殺敵的她,還是後來在江安村為人婦的她,都比現在的她要好。
容浚面色陰鬱地出了永寧殿,徑直走向了等在外面的李術面前,聲音沒有任何遲疑,「動手!」
李術領了命,「諾!」
容浚回頭看了一眼永寧殿,眸色幽深。他的阿拾,很快就會回來了。
第50章 除了我 ,還能是誰?
夜深人靜, 燭光搖曳!
容浚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容拾,靜靜地等她醒來,目光近乎貪婪。此時此刻, 她再無素日的冷硬和疏離,乖巧得就像一隻小貓,讓人生出無限愛憐。
南疆忘憂蠱, 能夠讓人忘記曾經的記憶。她醒來之時, 蘇澈將徹底從她的腦海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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