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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白謹呼吸停滯,忽然意識到她忽略了一個足以致命的問題。
章魚是如何離開房間的?
她為什麼沒有任何印象?
地下三層她是檢查過的,章魚不可能通過正常的門離開,但如果章魚不是通過正常的門離開……
她想不起來,她能想起章魚一點一點復活的樣子,也能回憶出章魚復活後的所有動作,甚至清楚它離開了房間。
但是它是如何離開房間的,白謹絲毫想不起來,就好像她的記憶被無形的大手輕描淡寫地抹去了一段。
白謹放下手中的滅火器,往地下三層跑。
兩種可能,一個是她真的被抹去了看到章魚離開方式的記憶;還有一個就是她看到章魚離開的那瞬間被污染之類的原因,淡化了她對這件事的注意力。
但不論是哪一種,都說明這件事被隱藏了,而被隱藏的,就是她需要抓住的。
白謹這次沒有走樓梯,她直接乘坐電梯,之前不走電梯是不想節外生枝,但一直到現在她幾乎沒有什麼收穫,能夠在電梯有所得,也是收穫。
電梯不斷下降,白謹注意電梯裡的鏡面,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明白為什麼心頭微動,取下了臉上的防毒面具。
沒有面具遮擋,鏡面照出她狼狽的樣子,脖頸一圈紅紫掐印,下巴沾著幹掉的血液,白齒還殘留些許紅色。
白謹幾乎立刻回想到痛苦的窒息與唇齒間濃郁的魚腥。
電梯運行的速度忽然變緩了,鏡面的景象也發生了變化,在鏡面里的“白謹”長出魚身之前,白謹放任恐懼,卻在回想她親手把隱形水母按進章魚殘軀的場景。
她清楚記得看到血條飛快下降的緊張與忐忑,以及難以抑制的期望。
電梯好像停了下來,白謹恍惚間發現自己穿著白大褂站在嘈雜走廊里,手裡握著筆拿著本。
不等白謹看清楚本上寫了什麼,有人靠近了她,白謹下意識躲開,轉身看到同樣的白大褂落空的手。
白大褂的臉像是做了模糊處理,白謹只能根據來人的身形猜測是位女性。
“苗心,發什麼呆?”
辨認不出聲線的聲音從來人嘴裡發出。
看不清人臉,聽不出聲音,像在夢中。
這是電梯造成的幻境?
白謹在電梯時突然想到據她所知電梯出現的兩次場景,她變成魚,唐米米看到自己輸入怪物的血,這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既然電梯可以模擬出發生過場景,她為什麼不利用電梯翻一翻有關隱形水母的事情?
她現在是否在跟水母與章魚都有關系的過去場景里?
還有,她剛剛叫她,苗心?
這是苗心曾經的經歷?
白謹聽到自己嘴巴發出聲音,“剛剛頭疼了一下。”
“頭疼?”來人緊張看向白謹,冰涼的手接觸到她的額頭,“還好還好沒發燒,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可能是太累了。”
“唉,辛苦了,但是最近大家都病了,咱們沒倒下的再撐一撐,等到上岸就好了。”來人取走苗心手裡的筆本,看了一眼,寫了兩筆什麼,“我聽駕駛室的人說,明天一早就能上岸。”
“工資會漲嗎?”
苗心接過本,隨口問了一句,低頭看本子。
白謹趁機看到本上到底寫了什麼,然後看到一串馬賽克。
白謹:……
一點都不意外。
“當然了,放心吧,你加得班,上面都看著呢。”
那人還要說什麼,匆匆趕來一個同樣的白大褂,那個白大褂著急道,“護士長,最裡面四個病房的護士全都倒了,戴教授讓您再安排四個護士過去!”
白謹聽到護士長低聲罵了一句髒話,轉臉語氣又穩重起來,“苗心,你跟著去。”
白謹聽到苗心應了一聲,她感受到苗心的緊張與恐懼,但更多的則是興奮。
她為什麼興奮去最裡面的病房?
……
帶來壞消息的男護士,語速飛快對苗心道,“姐,你要接手那個病人叫苗苗,原本是個護士,但是她上船就病了,經過治療不知道為什麼開始過敏。”
白謹注意到苗心的手用力捏攥手機的筆,語氣平穩提問,“對什麼過敏,有什麼症狀,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對什麼過敏,症狀就是意識不太清醒,偶爾清醒的時候,精神狀態也不太好,戴教授試了好幾種方案,她的狀態總算穩定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謹感覺苗心的心臟仿佛抽疼了一下。
但她的聲音在輕鬆地笑,“這樣啊,這真是太好了。”
苗心身側的男護士也在笑,聲音變得有些古怪,“是啊,真是太好了,擺渡者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為它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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