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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請便,又說慢走不送,這分明是趕客趕到語無倫次。
晏行舟行至她身前,緩緩蹲下,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指,微微抬頭仰視,眼底含情未卻。
「練兒,我就是宋硯清。」
第81章 我們早就認識了
站在肩頭的鄉書聽見這一句, 腳一滑差點兒沒掉下去,忙撲棱翅膀穩住身形,歪著頭看著晏行舟目露不解。
之前不還讓它跟著做戲掩飾他就是宋硯清嗎, 怎麼他現在反而主動開口承認了?
辛如練看向晏行舟,視線落到他的眼睛上。
之前一直被白綾蒙著, 她也不清楚傷得到底有多重。
如今看見他被鄉書啄傷的左眼正中猩紅一點, 眼底的青紅血絲交錯, 不難想像當時情況有多危險,是差一點整隻眼珠都會爆開的可能。
「太子殿下的眼睛看不清了,就連胡話也開始說了?」辛如練收回視線。
知道她是在故意跟自己對嗆, 晏行舟心中一嘆。
引他來這裡的人是她,誘他坦白的人也是她,可是到頭來她卻裝作什麼都不信,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自己這次是真把人得罪狠了。
他能一個人摸到這裡來, 怎麼還可能是雙眼失明的人。
別說練兒不信, 他自己也不信。
晏行舟抬眼看她,眼底濕潤一片,襯得他眸更清,眼更亮:「我的左眼確實暫時失明了, 只有右眼能勉強視物, 練兒,我沒有說胡話, 我就是宋硯清。」
為了把戲做全套, 他勒令鄉書下手重一些。
左眼失明,右眼也受到波及, 雖不至於和左眼一樣眼盲,但看東西都不大清晰。
之所以對外放出雙目暫時失明的消息, 不僅是給謝景諳設局,也想著能在宋府,能在她身邊多留一些時日。
看著他輕描淡寫地揭過故意讓黃鸝傷人的事,辛如練就沒來由氣惱。
這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做起事來尤為膽大,就連自己的眼睛都捨得搭上,他是不知道痛的嗎?
淡淡把手抽回,辛如練道:「太子殿下說笑了,宋三公子纏綿病榻多年,可沒殿下這般好武藝。」
她的語氣稍冷,明明只是闡述事實,卻無端多了幾分疏離之意。
晏行舟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收回,引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臉頰,貼近:「真正的宋三公子確實沒有武功,且已在三年前病逝,亞父,也就是我的太傅宋閣老秘不發喪,我便以宋三公子的身份行事,至於無法通過探脈知曉我身懷武藝,是因為我吃了書改秘制的藥,它能在不損傷人身體的情況下掩蓋習武的事實。」
他說得很慢,幾句就把來龍去脈給說清。
辛如練注意到他話中有幾個詞。
亞父、太傅。
雖然心裡已經猜到宋培印和晏行舟關係不一般,否則也不會任由晏行舟冒充自己的么子,但是聽到這兩個字時,辛如練還是微微訝異。
大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宋閣老,居然是大御明昭太子的太傅。
不僅是太傅,還是亞父。
這誰能想到。
還有書改這個名字,江書改。
上次無意間在書房外面聽到江書改和宋培印談話,她還納悶一個足不出戶的病弱公子是怎麼和遠在大魏的不受寵皇子聯繫上的 ,原來關竅在這裡。
不是宋硯清和江書改熟識,而是晏行舟和江書改熟識。
所以,從一開始,晏行舟就連同宋培印和江書改在他面前做戲,明明私底下相識,卻一個個裝作才認識的模樣,一點兒也看不出端倪。
想到這裡,辛如練腦中不得不浮現出另一個關鍵人物:「大福寺方丈也是你的人?」
如果沒有仇行世說需要生辰八字有紫薇星象的女子給宋硯清沖喜,宋閣老只怕不會替子求娶,謝景諳也不會下旨賜婚。
見她不再如先前那般冷言冷語,晏行舟眼底綻出喜色。
「不是,方丈不是我的人。」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沒想到當初他會主動提出讓你為我沖喜的事,我原來的打算是動用宮中人手把你帶出來,但不清楚謝景諳有什麼後手,到底不穩妥,也只能委屈夫人下嫁,事後我也去查過這位方丈,他一心修度,雖然時常遊走九州,但誰的人都不是。」
聽他這樣說,辛如練收回思緒。
原來仇行世不是晏行舟的人。
她還說要是仇行世是晏行舟的人,那當年她的娘親和大樂皇后在大福寺同日生產的事或許沒那麼巧合,值得深思一番,現在看來,或許還真是湊巧。
至於晏行舟說的委屈,委屈什麼的倒是算不上,畢竟要不是他當時需要自己沖喜,自己恐怕已經成了謝景諳困在宮闈里的行屍走肉了。
不過……
「我和你事先也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帶我出宮?」辛如練極其敏銳,抓住他話中的重點。
不管是宋硯清還是晏行舟,她對他們僅限於知道有這個人,但連面都沒見過,更別說有什麼交集。
況且那個時候她已經被謝景諳革職,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為什麼不惜和謝景諳對上也要把自己帶出來。
晏行舟輕笑:「練兒不記得了嗎?我們早就見過了。」
辛如練眯了眯眼,再度打量起晏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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