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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宋閣老接觸並不多。

  及笄前她在辛家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及笄後她在外又忙著帶兵打仗南征北戰。

  對於宋閣老這人僅限於知道,並不了解。

  所有人都只當宋閣老請旨賜婚是救子心切,只有她覺得請旨賜婚沒那麼簡單。

  太巧了。

  實在是太巧了。

  巧到宋閣老趕在謝景諳立後之前請旨。

  巧到沖喜的人九州五國內只有她最合適。

  直覺告訴她,這或許不是什麼巧合。

  是以剛才那番話就是試探,試探宋閣老意欲何為。

  不過這一來一回下來,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信息。

  也不知是對方隱藏得太好,還是她自己多想了。

  想著這裡,辛如練又行了一禮。

  這一禮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先前的禮是給宋閣老行的,行的是軍禮,是她作為臣子時,和朝臣相行的禮。

  而現在這一禮,是她向著宋府洞開的大門深處行的,行的是女兒家向男子專行的禮。

  辛如練垂了垂眸,再開口時又是一貫的清冷:「我乃手刃親夫之人,冷血無情皆有所見,宋三公子當真願意讓我這等薄情寡義之人過門?」

  話音剛落,眾人譁然。

  在大戰得勝初期,她們就已經得知辛如練在戰上一劍刺死親夫的事。

  這幾日也傳得沸沸揚揚。

  殺夫。

  這本就是大罪。

  她們起初聽到時眼珠子都要瞪掉,現在聽當事人承認,心頭是既驚駭又恐懼。

  這樣一個人娶進門,難保不會二次殺夫。

  娶進來沖喜沖不好也就罷了,頂多嘆一句天意如此。

  可若是殺夫重演,這不得後悔莫及?

  宋閣老剛要開口,辛如練搶先一步打斷:「我要聽宋三公子親口所說。」

  宋閣老想了想,沒拒絕,隨即吩咐人將辛如練原話一字不落傳給宋硯清聽。

  小廝領命正要前去,辛如練叫住了他。

  「等等,把這柄劍帶上。」

  手腕一轉,辛如練橫舉著劍作勢遞向小廝。

  短劍鋒利,劍柄清亮而刃雪白,其上附著一片干透的血跡,在陽光的折射下淋漓盡顯,讓人不自覺地去猜想背後血腥的故事。

  小廝詢問性的目光看向宋閣老,在得到宋閣老的允許後,邁著步子恭恭敬敬走到辛如練面前。

  剛接過劍,便又聽得辛如練不咸不淡道:「小兄弟拿穩了,這是我用來殺夫的劍,上面還殘留有我亡夫的血,別蹭掉了,好歹也是他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辛如練不說還好,這一說,小廝手一顫,差點兒沒拿住把劍摔了出去。

  眾人是聽得汗毛倒豎,背脊發涼,有膽小的甚至已經驚呼出聲,腳步虛軟忍不住後退。

  起初她們就在猜這把短劍是幹嘛的,還以為是辛如練想以此借戰功給宋家一個下馬威。

  斷沒有想到會是用來殺她親夫的劍。

  這樣明晃晃地拿出來,還要給纏綿病榻的宋三公子看。

  到底是沖喜還是送喪?

  小廝捧著劍一時犯了難,既不敢真拿著去給宋硯清看,也不敢就這麼還給辛如練。

  最後還是宋閣老發話讓他依言照做,他才敢動作。

  然而,剛轉過身又被辛如練叫住。

  「慢著,不必了,我現在不想聽了。」

  辛如練斂了神色。

  她之所以說想聽宋硯清親口說其實也是試探。

  只是她沒想到宋閣老會答應這個聽起來有些過分的要求。

  更沒有想到宋閣老還會縱容她讓小廝帶劍去的無禮要求。

  她只是想試探宋閣老,未曾想過要以他人性命做代價。

  那一席話傳到只剩一口氣的宋三公子耳里,再加上那柄短劍,不歸西也得歸西。

  一紙賜婚,硬綁了她們兩人。

  她身不由己,宋三公子難道就不無辜嗎?

  上天給了他一副孱弱的身體,讓他困在床榻上的方寸之地,一日三餐以藥為伴,過著非人的生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人們只知他需要這樁婚事,就是沒有人問過他是否真的想要這樁婚事。

  就像她自己一樣,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

  只要是他們給的,她就必須受著。

  辛如練垂下眼帘,掩去眸底難抑的情緒,兀自重複了一遍:「不必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剛一出口就淹沒在瑟瑟秋風中,再也尋不見蹤跡。

  也不知這一句不必了是給宋閣老說的,還是給她自己說的。

  初秋的天氣還算和暖,陽光稀稀落落,無端襯得辛如練背影纖弱,身形單薄,似乎下一刻就會破碎。

  宋閣老對於辛如練反覆無常的舉動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快,反而親和一笑:「辛女郎戰場之上為了家國大義不得不殺夫作則,謂之忠勇,何堪冷血薄情?不過女郎既然有此問,那便當問。」

  抬手示意小廝快去快回,宋閣老囑咐道:「你且將女郎的話講與公子,劍也一併帶去,事後再將公子是何反應如何作答全權道來。」

  辛如練剛想阻攔,那小廝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全然沒有之前抱著劍手抖的模樣。

  皺了皺眉,辛如練一時間也拿不準宋閣老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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