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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你要學會觀察。”

  “這就是你前幾天讓我看福爾摩斯小說的原因?”

  南羊點頭,“現在是該發揮演繹法作用的時候。”

  ……

  爆竹聲中一歲除,這是康時重生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當然,在他原本的國度,過年從來都不會放鞭炮,簡單來說,就根本沒有鞭炮這種東西存在,所以當金蘿在門口依照舊俗放鞭炮,康時甚至不知道捂住耳朵和走遠點。

  而金蘿也不可能好心提醒他,突兀的點燃引線,自己倒跑得很遠。

  ‘噼里啪啦’聲音一響,康時還以為是子彈,篤篤篤跑回屋裡抱住康佑告狀,“金蘿阿姨用槍she我。”

  話一出口,有幾個來拜年的臉色多了些尷尬,康時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成年人的世界真骯髒,萬幸他只是個孩子。

  其實南羊有一點考慮錯了,顧慮到康佑的眼睛,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地位,除了年長的長輩,一般親戚都是來給他拜年,年長一輩康佑每年都會叫秘書搭禮過去,今年金蘿為了鞏固康家女主人的身份,主動要求接過這事,挑禮搭禮都是自己一手包辦。

  為的就是能給能給長輩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辛苦你了。”畢竟工作量很大,康佑難得開口誇讚了她一下。

  “這是我應該做的,”金蘿臉上的笑容不驕不躁,又帶著些小婦人的嬌羞,恰到好處。

  幾個親戚看得也對金蘿改觀不少,畢竟前些日子他們夫妻不睦的消息沒少傳,現在看來不過是些流言,金蘿心中沒少得意,面上卻顯得越發謙虛,甚至還表揚了康時,“小時雖然平時玩鬧,但這次還是幫真幫了我不少忙。”

  明褒暗諷,旨在樹立起康時不務正業的一面大旗。

  這句話確實起了作用,親戚們對康時的形象心中大致有了看法。

  “的確是很辛苦,”康時揉揉指尖,“父親該給我包個大紅包。”

  康佑語氣帶著些寵溺,“你不添亂都算好的了。”

  “這次絕對沒有,”康時誠摯道:“所有的標籤都是我寫的。”

  “標籤?”康佑挑眉。

  “金蘿阿姨說這麼貴的禮物白送給大姑大嬸們太可惜了,他們又不識貨。”康時認真道:“所以我專門在禮物里注了標籤,上面寫明了送禮人和價錢。”

  說完,唇角上揚,無辜的瞅著金蘿,“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

  阿姨,您看到我的孝心了嗎?

  金蘿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小時,玩笑可不能亂開。”

  康時只是看她,做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疑惑她為什麼說謊。

  這下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金蘿的確是在選禮時抱怨了幾句,但其實也是故意說給康時聽:你母親也不過是靠著攀上康佑這根高枝,所有的一切都要仰仗著康佑。

  而她,是康佑名正言順的妻子,康家的女主人,康時要再想作妖也得掂量著來,畢竟等以後她生下兒子,康時就什麼也不是。

  當時懷辛就在康時身邊,他哪能聽不懂這話里話外的潛台詞,主僕倆一合計,二話不說就趁夜深人靜製作了愛心標籤貼在每一份禮品里。

  剩下的只用等金蘿親自把禮品寄出去,他們則在旁邊保持微笑,深藏功與名。

  不得不說,康時一句話外加個表情包讓金蘿徹底得罪了一乾親戚,先別說收到禮物的人是什麼心情,就是今天過來串門的,也是記恨上她,合著這女人的意思他們都是窮親戚專門來攀附權貴的。

  金蘿有口難言,最後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康佑,“佑,我只是……”

  “沒事幹就去廚房幫忙。”康佑的表情也很冷。

  金蘿咬咬嘴唇,再不甘心也只能走開,路過康時身邊,憤恨的眼神恨不得吞沒這個罪魁禍首。

  康時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她笑。

  能走快點嗎?他還要趕時間收紅包。

  晚餐時大家在桌上聊開,氣氛也沒早晨那麼尷尬,年夜飯後,康佑將康時叫到書房,“紅包呢?”

  康時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康佑,“你太小,弄丟了怎麼辦,我先幫你保管,等以後長大了再給你。”

  多麼善意的謊言,他差點就相信了。

  “我要上交給國家。”

  康佑冷笑一聲,“是嗎?”

  胳膊扭不過大腿,這場紅包保衛戰,以康時失敗為告終。

  “明天你舅舅會接你過去住兩天。”

  康時的母親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哪個舅舅?”

  “你大舅。”

  關於這個大舅,康時早就有所耳聞,他同原身生母關係很好,也是康時母親出事後唯一一個沒有上門鬧或是要求些財產的親戚。

  “他很想你。”

  “我知道了,就兩天對嗎?”

  康佑點頭,“你舅舅平日裡性格偏激了些,有些話你只聽著不必多想。”

  等康時第二天被接過去,他才知道康佑為什麼在‘偏激’兩個字上停頓了一下,偏激這個詞形容他舅舅實在是大材小用了,說是瘋狂也不為過。

  他的撲克天團被派出去尋找寶石,第二天晚上才能回來,南羊要在下月加冕儀式前打造好一頂王冠,光是月亮石是不夠的。

  康時坐在車上給南羊發簡訊:根據我的觀察,他不簡單。

  南羊很快回復他:何以見得?

  康時:他笑的不自然,朝斜上方上揚超過正常度數,這種人通常會有不少仇家。

  直到車到達目的地,南羊也沒回他簡訊,顯然是懶得理他。

  一下車,就有冷風嗖嗖地往衣領里鑽。

  康時直覺不喜歡這裡,太過偏僻,罕有人煙,很難想像在這座幾乎要被機器和網絡覆蓋的城市中還會有如此荒涼的地方。

  一座很大的宅子紮根在冰凍過的泥土中,即便是白天也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走進去,康時驚訝的發現竟然連一個傭人也沒有。

  陳凱風從冰箱取出牛排,擺好刀叉,又拿出一瓶紅酒。

  他家裡沒人,卻是一張很長的桌子,上面鋪著白色的桌布。

  “按理說,不該給小孩子喝酒。”話雖如此,酒杯被倒滿三分之二。

  “不過今天是個好日子,可以例外。”說著,舉起酒杯,康時遂他意舉起來輕輕一碰。

  “康家的一切都該是你的。”

  康時握住酒杯的手一頓,爾後才淺淺抿了一下。

  “你不可以讓別人染指,哪怕是一分一毫。”

  “還有我這房子,以後也是你的。”

  康時蹙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像是在交代遺言。

  陳凱風輕笑了一下,“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在今天接你來?”

  “你想我了。”

  陳凱風搖頭,“是讓你來給我收屍的。”他抬起頭看著康時,“吃飽了嗎?”

  康時點頭。

  “吃飽了就好,”說著,他拉住桌布一角,用力一扯,桌上酒杯,餐盤無一倖免摔碎在地上。

  康時眼睛都沒眨一下,“你患了絕症?”

  “健康的很,”陳凱風喃喃道,“但是我就要死了,很快就要被殺死了,就跟你的母親一樣。”

  他突然撿起地上的小刀,表情猙獰,沒有之前的儒雅,拽著康時的衣領用力往裡間扯,康時被拖著走的同時後悔應該今天把撲克天團帶到身邊,把櫃門打開,將康時塞進去,然後開始瘋狂的砸東西。

  在一片破碎聲中,康時依稀聽見有屋外有汽笛聲傳來。

  “呆在這裡別動,”陳凱風扔了個手機進去,低聲吼道:“記住他的臉,到死也別忘。”

  有金屬開鎖的聲音,陳凱風深吸一口氣,往門口走去,只是一遍遍重複,“別忘了我的話。”

  康時把櫃門合上,留出一條小fèng,依稀可以看見陳凱風胡亂揮舞手上的小刀在亂喊亂叫,緊接著是一聲槍響,他整個身軀顫抖了一下,重重倒地。

  等屋內重歸寂靜,他用陳凱風扔進來的手機報了警,然後給康佑打了電話。

  ……

  醫院,人出生和死亡的地方。

  康佑陪著康時坐在長椅上,“等你情緒緩和再去錄口供。”

  康時緊閉著嘴唇不說話,良久,終於開口,“他知道他要死,那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康佑沒有猶豫就給了他回答,“我很抱歉讓你經歷這些。”

  “他突然要接你過去我的確覺得有些奇怪,但陳凱風原本就只和你母親親近些,以往對你也不錯,我也就隨他去了。”

  “可是我卻很自責。”

  康佑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錯。”

  “他毀了餐具時我就該猜到,他不想讓來人知道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

  “是我的錯。”康時低下頭道:“舅舅死前讓我記住那張臉,到死也不能忘記,我透過fèng隙看見了,看見了那張臉……”

  康佑輕輕抱住他,寬慰道:“別想了。”

  “怎麼能不想?”康時推開他,“雖然想不起來。”

  康佑:“……你說什麼?”

  康時躊躇了一下,“不能怪我,他長得實在太平凡無奇了,根本沒辦法給我留下印象。”說著,抬頭看康佑,“不過你放心,我沒答應他要記住那張臉,不算違背誓言。”

  ☆、第38章 一諾千金

  “這才過去幾天就又進了醫院?”南羊一進門就毫不客氣道。

  “我受到了驚嚇。”康時淡淡道:“至少現在還沒住到太平間。”

  “我聽說昨晚發生的事,節哀。”

  康時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跟在他身邊的撲克臉現在是黑桃k的標誌,看南羊輕鬆的狀態應該是個不具有殺傷力的存在。

  “陳凱風生前把身邊的親戚都得罪完了,他的後事沒人料理,康佑這幾天會很忙。”

  “難怪你選擇住院,省去了葬禮這一環。”

  “寶石找到了嗎?”

  “還沒有找齊,不過倒是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

  康時剝了個金桔,“說說看。”

  南羊打了個響指,湊近他耳邊,聲音帶著魔性,“treasure。”

  康時一怔,久久看著面前人的臉,似乎在探究蛛絲馬跡。

  “問吧,”南羊活動了下手腕,“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只允許問一個。”

  “你會如實相告。”

  “當然。”

  康時,“treasure是什麼意思?”

  “……”南羊恨鐵不成鋼道:“寶藏,讓你平時多看點書,英語都學到哪裡去了?”

  康時,“寶藏的英文難道不是zangbao”

  不是只要把前後兩個字顛倒一下就可以了?

  “除了人名,沒有單詞是那種拼法。”

  康時及時終止這個話題,開始吃金桔,“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南羊搖搖頭,迅速將他剝好的另外半個金桔塞進嘴裡,臨出門前,他突然低聲道:“你是真的不記得那張臉嗎?”

  康時食指微微一顫,爾後面不改色道:“當然。”

  ……

  美好的一天從早晨開始。

  昨夜的夢境一片混亂,陳凱風死前無疑透露了一個事實:原身的母親是被殺的,而不是單純得病去世。

  康時揉揉太陽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決定最近多想想金山銀山。

  起床第一件事:刷牙洗臉。

  起床第二件事:對鏡梳妝。

  原本第三件事享受早餐是他最喜歡的環節,可今天他卻將吃早餐的時間全部花在照鏡子上。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他確定臉上的東西不是有人在他睡著後的惡作劇,沉著臉打電話給南羊,“來找我,立刻。”

  南羊來的很快,一進門就看見康時穿著條紋病號服背對著他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

  他詭異的感覺到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氣息從康時身上散發出來,再看看臉最囂張的撲克臉也是安靜坐在一旁,不敢招惹康時。

  “出什麼事了?”

  “大事。”

  “具體些。”

  康時不答話,直接轉過身來,用行動回答他。

  南羊:“……”

  康時,“在我和你同歸於盡前,儘量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眉心綻放著一朵霸氣的花。

  ——還是金燦燦的雛jú。

  南羊深吸一口氣,“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實際上你乃天人下凡,這個印記就是用來封印你體內的洪荒之力。”

  康時默默亮起手中的刀片。

  南羊輕咳一聲,正色道:“每召喚一次人才就能從對方身上汲取一種力量。”

  康時斜眼瞧見撲克臉額頭的標誌變成了梅花j。

  “也就是說我可以分裂成十幾種屬性,擁有無窮的力量和不同的技能?”

  這樣想想倒是挺不錯。

  “當然不可能,”南羊道:“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超脫人類的極限。”

  康時皺眉,用指尖觸碰了一下眉心,“那它有什麼用?”

  “晴天它是雛jú,雨雪天氣會散開金色花瓣,陽光充足的時候它會轉換成向日葵。”

  康時,“然後呢?”

  南羊,“準確預測天氣狀況。”

  康時揚起手中刀。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事實,”南羊後退,“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正準備跟你談談寶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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