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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火石之間。

  箭尖抵入女孩身體,『噗嗤。』是血肉碎掉的聲音!

  她面色倏然慘白,霧蒙蒙的一雙眼,蒙著格外晶瑩的淚珠。

  她像是快碎掉的琉璃一樣,淚珠晶瑩閃爍,慘薄的雙唇艱難的蠕:「你,你為什麼?難道,你,你才是?」

  得,臨死還不忘挑撥一下,詭異的走狗還挺厲害。

  雲舒冷漠的嗤笑一聲,抬指又唰唰補了兩箭。

  果然,身後的夥伴並未對她起疑。

  鍾離和溫迪兩名知曉真相的傢伙暫且不提,優菈直接拎著長劍,一下一下往貝雅特麗齊身上戳。

  重劍沒入血肉又抽開,姿勢端的大開大合。

  血肉……準確說是某種紅色的、稠密的觸鬚繞著優菈重劍纏滕勾弄。

  雲舒靜靜的看著,抿直的薄唇不經意間泄出一點笑弧,仿佛曾經被背叛的沉疴,隨著她揮劍劈砍的動作,一點點砍斫消卻。

  「你,你們!」

  疼痛似乎如有實質,貝雅特麗齊瞳孔縮成針眼大小,仿若猩紅色的一粒梭子,轉而扭的瘋狂邪惡。

  「你們以為破掉了酒館,便萬事皆休了嗎?哈哈哈,侵蝕!侵蝕!祂,偉大的王子,將帶領我們走向復興榮光!哈…命運的織機將啟,舊世界,燃燒,燃燒!」

  話落,砰——

  一聲令人耳鳴的巨響,紅色的絲線仿若命運織開的線條,密密匝匝布滿整片酒館。

  接著,暖光靄靄的木桌、井然有序的陳設、連同穿著燕尾服的侍者,都如同一張被揉碎了的玻璃紙,寸寸皸裂開來。

  空間開始劇烈瘋狂震盪,天旋地轉間,雲舒攬過優菈,又牢牢抓住身側兩人。

  嗡、嗡、嗡。紅色須線刺破空氣,劃來一連串詭異的聲音。

  貝雅特麗齊臨死前的囈語,長久的停留在風中——

  「深淵啊,我餘生的。敬愛的王子啊,請施下您的祝福,請降臨在這片血紅的月色中。」

  聽起來像是召請邪神的咒語。連綿不絕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嗚咽不止的風中,貝雅特麗齊聲音一厲,似詭笛尖嘯:「哈哈哈,您,您終於降臨了!」

  顫抖的大地停止了嗡鳴,所有的聲音盡數消失。

  空氣湧入,腥臭的鐵鏽味倒灌入雲舒鼻息里,惹得她長眉折起。

  撩起視線,只見著深藍的夜幕中,一弧殘月牢牢鑲嵌著,四周無星無雲,淡的不剩一點陰翳。

  遠處鐘塔隱然,森然的輪廓仿佛一張噬人的巨口,正拼命的攫取此處一切生機。

  他們並肩站在血月下,等了良久。

  貝雅特麗齊口中的深淵王子,並未降臨。

  優菈大劍匡然一下砸在地面上,寧靜的空氣被驟然敲破。

  錚——重劍劍尖拔出,連帶著劍身輕輕顫著。

  大理石鋪就的雲潤地面,霎時間裂開一隙深不見底的長縫。

  縫隙下,編織扭轉著暗紅色細絲。

  和廁所里的、和貝雅特麗齊身體裡的、和空間破碎前的,如出一轍。

  它們井然有序的在地下穿行遊走著,一縷串著一絲,一絲連著一縷,漸次編織成一張密匝匝的大網。

  見狀,優菈眸色一緊,劍尖重新插回,握緊劍柄勉力在地面上攪弄著。

  奇異的是,即便寸寸厘厘被劈開削斷,那些密紅色觸鬚又重新的聚攏,兢兢業業地開始它們的紡織工作。

  ——仿佛正完成什麼偉大的事業一般。

  雲舒眉心折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抬上眉梢。

  她身軀繃緊,輕輕推了推頸間呼呼大睡的『誅邪』。

  可這小子許是受了幻境的影響,睡得跟豬似的,自打進了酒館後,怎麼叫也叫不醒。

  雲舒蹙起眉,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而且,方才跟觸鬚交手,她知道這東西近似於空氣的存在,無論如何斫斷擬合,它都能扭成原來的形貌。

  人真能摒棄隔開空氣麼?答案很明顯。

  雲舒環顧四周,只見著地下一面巨大的血網穿梭編織,天上一汪冷幽幽的紅月無聲的懸掛著。

  它們遙遙相望,看似離的很遠,又似乎距離很近。

  等等!

  那輪枯瘦的月亮仿佛變得大了些,雲舒眨了下眼,發現它朝他們的方向驀然傾來——

  她清亮的瞳孔狠狠一顫,似乎有酥癢的麻意漸次攀上了她的脊骨,停在她腦後,惹得她背心陣陣發寒。

  無他,只因那血紅的殘月,赫然是那些密密麻麻觸鬚構成的。

  像是無數蟲子的觸鬚扭動在裡頭,月亮粗糙的毛邊撩開的冷焰,嗶啵烤炙扭出邊緣的觸鬚。

  是上古獻祭陣的擺法!

  恐怕天地合攏之時,就是他們殞命之時!

  難道只能夠坐困愁城?

  雲舒唇側冷開一抹弧度,轉身,直接了當的問:「鍾離、溫迪。你們在究竟隱瞞什麼?已經破局到這個地步,我覺得你們可以揭露真相了。」

  「不愧是界外之人。」鍾離岩瞳流轉,淡笑出聲,「局勢未定,此間事暫且不急。我想知道,你究竟推出幾分真相?」

  雲舒:???

  嘿,賣什麼關子,她這急性子!!

  天道把她推到下界磨鍊那麼多年,也沒幫她糾正過來。

  現在,這兩人慾言又止的樣子,得活生生的把她憋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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