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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玄錄.私語】

  酒館裡吹來的風,很輕很輕。

  卻奇異的,不僅讓失去摯愛的寧祿平靜,就連沐浴在微風中的你,連日來疲累彷徨焦躁的負面情緒,也被撫平。

  你有點懷疑,這是風神巴巴托斯送來的風。

  怎麼,在你呼喚的時候,就恰好的吹過來了呢?

  嗯,這一定是個勤勞的神!你想。

  話說回來,你感覺一路來,遇到的蒙德朋友都挺努力的——

  哎,說不定是風神『卷』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的你(啪嘰):讓讓,挪個位置,一起躺平。

  第29章 貓尾酒館怪談錄09

  雲舒盯著寧祿折垂的頭,領子在脖頸上切下一縫陰影,像是隨時待戮的罪人一樣、

  她鳳目微微眯起,試探著問:「燈亮之後,你鬆開了手,是因為你覺得你們已經安全了,對嗎?可是,沒想到在放手後,優律忽然開始慘叫。」

  「你覺得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寧祿低低的嗯了聲。

  「不是,你想錯了,你的妻子並非死於尖叫。」雲舒提起一口氣,緩緩紆出,「或者說,她是受到了某種可怖的懲罰。在此過程中,她的感官並沒有麻痹消失,她還有意識,仍記得違反規則一的下場。所以,她是太疼了,疼的不小心喊出聲來的。」

  寧祿驀然抬頭,嘶啞的聲音扯裂空氣,血絲嵌入他眼珠里,根根纏繞分明:「不,不是嗎?」

  「你想聽嗎?或許她的死法不是你能夠承受的下去的。」

  「要。」簡單的一個字,啞,低卻堅定。

  「好。」雲舒知道,必須解開這人的心結,否則,他就是下個優律。

  「極度的乾渴,極度的恐懼,灌下酒後,酒液抽乾了她身體裡所有的水分。像是烈火按在皮肉之下寸寸蒸騰,她越來越渴,越來越疼,缺水與疼痛纏縛上她的意識,她一點點乾癟下來。」

  「是與不是?」

  寧祿扭頭,憤怒的目光瞪向那盞空掉的杯子。喉結狠狠滾動了下,「但,我也喝下了,卻沒事。」

  雲舒頷首:「我能肯定,紅月垂下那時,酒有問題。但要推測出具體的結果,希望你能夠配合我,詳細描述下優律酒後模樣?」

  腐爛的傷口必須快刀利刃,立馬剜去,不然會如附骨之疽,一輩子如影隨形。

  雖然很殘忍,很冷酷,但云舒仍頂著貝雅特麗齊不解又埋怨的視線,再次強調:「希望你能配合。」

  寧祿啞聲:「好。優律她,她喝下了那杯酒——」

  「然後,倒在了我懷裡,一直不停的顫抖著,顫的很厲害。我只是以為她害怕,她只是害怕而已。」

  他一字一句的說,傷心從骨子裡迸出來,化作一柄冷刃,刺入心裡最腐爛、最不可直視之處:「嗯,優律她的身體很燙,她在我懷裡縮在一團,越顫越厲害。對了,她的呼吸也很熱,噴灑在我手心裡,像是被岩漿燙過似的。還有細細的不斷的抽噎聲,我害怕她會叫出聲來,所以,捂得很緊。」

  雲舒瞭然的目光落在寧祿蜷緊的手背上,那裡有幾爪凌亂纖細的抓痕:「她是不是,拿指甲抓了你,想讓你鬆手?」

  「嗯,我一直沒有鬆開。我知道她想叫,害怕的想叫,不舒服的想叫,可通通不行。我不准,我愛她,我一點要讓她活著離開!」

  寧祿雙眼空洞,語氣也同樣空的駭人:「過了會兒,優律在我懷裡安靜了不少,燈亮了,她徹底安靜了。我想應該沒事,放手讓她換換空氣。」

  「可一放手,她就開始尖叫……不,不對,按照你剛才說的,抽乾的水分讓她越來越疼,她是刻意忍下疼,哄著我放手的?她其實,早察覺到了自己快死了?對不對!!」

  說到『死』字時,寧祿的尾音走至變形,痛苦似乎削尖了他的嗓音:「為什麼啊,我捂著她時,她乾裂的嘴唇一直在動,她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嗎?哈哈哈,為什麼啊,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啊。」

  「太可笑了,這簡直太可笑了。」寧祿瘋魔似的甩頭,頭顱一下下扣在桌面上,立刻被雲舒反手提起。

  她不知道喧譁聲是否包含人為製造噪音,便先一步斷絕掉了。

  拽著寧祿淡金色的頭髮,雲舒淡淡垂眼。

  是的,她的推測也是如此。喝下那酒,渾身則開始煅燒,直至坍縮成人皮。極度乾渴,極度的缺水的人,怎麼會一直想要說話呢?

  幾乎是每動一下,都如同生生撕開剛結好的冷痂那般。

  該多疼啊。優律這般膽小的人,怎麼會忍的下呢?

  雲舒眼睫輕輕顫著,她猶然想起燈光恢復時,側耳掠過的那抹尖叫。

  沒能聽得真切,只依稀記得,優律那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兩個詞模糊又滾燙,似乎攜著瀕死前的無所畏懼,她放聲大喊。

  「寧——愛——」

  她不知道優律喊得是什麼,但這兩個詞語非常明晰。

  寧祿。愛。

  寧祿,我愛你。

  「不,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怎麼可以把這樣的話,說給我聽!」

  寧祿似乎也聯想到了優律死亡時最後發出的殘聲,低低嗚了聲。不似那麼歇斯底里,更像是從靈魂深處碎出來的。

  接著,他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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