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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鑰匙能離開鎖孔嗎?」

  其實,在落座的那刻,優菈也明白過來——既然她們四人是隱秘之鑰,那麼所謂的鎖孔就是四隻高腳木凳。

  就像雲舒小姐說的那樣:「酒吧麼,不就是坐下喝酒的地方?」

  所以,羊皮紙刻意玩弄了文字。它將開啟條件落在了【鑰】字上頭,若是她們一直悶頭尋找所謂的鑰匙,很有可能時間耗盡,被排入酒館外頭。

  而且。優菈眼底摩過一點綠影。那位吟遊詩人……他方才一連詢問了雲舒小姐兩次,問她是否喝酒。

  其實,他知道了解密之法吧?所以那兩人老早就坐上了高腳凳。

  優菈這般想著,落在溫迪身後的視線忽然狠狠顫抖起來。

  她面上刻意偽裝的平靜像是張揉皺了的白紙,眉梢的筋絡不由自主的繃緊突起。

  雲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緊張起來,她緩緩地、僵硬地轉頭——

  只見著溫迪身後的木牆寸寸瓦解,外頭的紅月冷霧悄無聲息的蔓延進來。

  無數雙翻白的瞳孔,正藏在霧氣中,無聲鎖定他們,仿佛隨時要連同最右側巨大鬼眼,將他們一口吞沒。

  不好,酒館外的那些東西快要進來了!

  心神急轉間,雲舒想到了一種可能,忙道:「倒計時還在走,不能猶豫了,我們必須馬上進去!」

  又是一場無知無覺的殺招。

  鑰匙在前,找到通關方法的人必定將目光和心神放在那貓臉上頭,誰都不會注意到空間裡不斷漏逝的時間。

  但是,倒計時仍在繼續流動。

  沒有注意到異變的人會被瓦解的空間,無聲的霧氣吞沒;就算像他們一般,注意到了此種異變的人,擺在面前也只有兩種選擇——

  要麼絕望的等待被吞噬,要麼,橫著膽子,穿過貓臉和巨大猩紅的眼,進入另一個未知的險地。

  步步皆藏著殺招,布下此地的『人』,為何這般大的惡意?

  雲舒背心冷汗涔涔,她一面思索,一面折起身子,又順帶從吧檯上拿下那盞硬質燭台,捏在手心裡。

  然後,她頂著貓臉詭異又惡劣的視線,立在它面前。

  「我先將身體探進一半。」雲舒凌著鳳目,頂上頭頂那道晦暗陰森的視線,艱澀的說,「如果裡面有無法想像的恐怖,我便將手中的燭台扔出,你們看見就別進來了。說不定呆在外頭拼殺,還有一線生機。」

  方才,她看見空間瓦解時,也順帶看了溫迪一眼。

  他眼底沒有先前那股清澈的笑意,雲舒便猜測,他也不知此處發生了什麼異變。

  「雲舒姐,等等。」小孩兒果然開口攔了她。

  雲舒回頭安撫性的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打算直接投入貓臉中。

  「等等。」又是一聲阻攔。

  接著,手腕被人握住。光滑絲綢的質感觸上她的皮膚,分明冰涼的觸感,卻莫名讓人安心。

  鍾離先生不知何時也走到她身旁,鎏金色的鳳眼微微抬起。

  細長有勢的眼瞳中,菱形岩紋飛速流轉穿行,而後深深勒出一種凌然難侵的威嚴。

  「稍安勿躁,不若鍾某先去一探?」

  他說著,從雲舒手下順過燭台,沒等眾人的反應,便切入洞口裡。

  未幾,平緩沙啞的語調從裡面透了出來:「無礙,諸位請進。」

  雲舒提起的心弦稍松,同時,她也注意到『貓臉』上,兩顆碩大的眼珠露出一點似失落,又似期待的情緒。

  她視線稍冷,看著優菈進入貓臉,在溫迪即將進入時,牽了下他的小斗篷。

  「小孩兒,你的武器是什麼?」

  溫迪愣了下,回答:「弓箭。」

  「能借我一用嗎?」

  「唔。也不是不行,但之後要請我喝酒哦?」

  這時候還惦記著酒?這小孩兒年紀不大,倒十足是個酒鬼。而且,他分明知道自己沒錢!

  算了,一切等出去了再說。

  雲舒無語的頷首,便見溫迪憑空摸出一把冰藍色長弓。

  一看便不似凡品。

  像是由木琴幻成的神弓,中段幾抹透明的弦,握把出橫出兩支羽毛。

  弓背弧度流暢的彎折,尾端收攏翹出兩面漸變的飛羽,這顏值放在九玄大陸上也屬上佳。

  「此名終末。」溫迪手中的流風漸止,他含笑的神情抿住,「來。」

  「多謝。」雲舒鄭重接過,乾燥的指尖在弓面繁複的花紋上摩挲片刻,而後,對準那雙可惡的眼珠,屈臂拉弓。

  弓弦繃到了極致,箭尖凝結的地方,竟然有風?

  雲舒錯眼看向小孩兒,他屈指勾了下帽檐:「嗯哼,或許是流風感召出你的心意了呢?」

  雲舒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她抵住弓背,拇指壓弦,髮絲被忽來風吹開,散亂搭在她鎖骨上。

  她指尖忽而一動,那雙大眼珠微微一閃,而後,一瞬不瞬的鎖著她。

  可雲舒知道,自己試探到了最正確的結果——

  這東西,是能夠被外力攻擊的。

  身後刺來乾裂的躁響,木板瓦解的速度愈發快了。

  雲舒背脊僵硬,感受到鬼眼和霧氣漸漸逼近,紅月的冷光也從縫隙中漏出,在她柔軟的側臉上燎開一點毛邊。

  在風聲吹得最急那刻,雲舒手裡的箭飛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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