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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後面一出手,就把她打出鼻血來……任當時的她怎麼想,都猜不到自己最後會跟這個又暴力又的女人拜堂成親,恩愛不疑。
穆清辭咧嘴笑起來,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好啊,你一直說你自小學的琵琶,我還沒聽你彈過,不過——這次你可不能再用內力攻擊我了!」
「你想什麼呢?」素問低頭胡亂撥著琴弦,聲音不知為何竟有絲罕見的羞澀,「那就給你彈那首春情,我去取副義甲來。」
穆清辭很少聽琵琶曲,更不知道什麼《春情》,反正是素問彈的她應該都愛聽。
這時,紅玉掀了帘子進來,「素問,你要彈琵琶,怎麼不出來彈?你的琴技,說是崑山玉碎也不為過了,也叫大傢伙享享耳福啊!」
「紅玉姐,你少起鬨。」素問回頭颳了她一眼,走到!梳妝檯前坐下,翻找出義甲仔細穿戴上。
穆清辭正想湊過去看看,卻被紅玉拉住,「姚薈過來找你,好像有什麼事,你出去看看。」
「姚薈找我?啊,我竟然忘了這事!」穆清辭匆忙掀了帘子出去。
來到門前,姚薈氣沖沖地把食盒遞給她,「大護法,這是你吩咐我為江姨準備的吃食,你是要親自送,還是我幫你送過去。」
穆清辭本來想著,江芷姌一個待在閬苑過除夕也是冷清,她應該抽時間去陪她坐一會,就拜託姚薈準備了點小食,沒想到除夕宴上喝了幾杯酒,就給忘記了。
她接過姚薈手中的食盒,「我親自去送吧。」
回過頭,見素問不在外屋,就提高了嗓音,「素問,我去閬苑陪江姨說會話,等會就回來聽你彈琴,咱們一起守歲。」
素問的聲音從門帘後傳出來,「你去吧。」
穆清辭披上大氅,提了食盒走出去。
…
閬苑在弦音門的最角落處,一向僻靜。月光落在地上,將零碎的雪照得晶瑩剔透,踩上去嘎吱作響。
穆清辭推開閬苑的門,隔著窗看見屋裡點著燈,隱約有個模糊的人影在屋裡走動,不像是江芷姌的身形,可一眨眼,那人影就不見了。
是她看錯了嗎?穆清辭心裡泛著嘀咕,難道這除夕夜,除了她,還有誰記得來看望江芷姌不成?
她上去敲門,發現門是掩著的,裡面沒有聲音,心裡更是疑惑了。
推門進去,看見江芷姌就坐在窗前的書桌上,借著油燈在翻書。再去看屋裡其它地方,並沒有第二個人在。
剛才那個影子應當是她看錯了,弦音門守衛森嚴,外人一般進不來。
「又在寫詩啊?」穆清辭放輕了聲音,走過去將食盒放下,「今晚除夕夜,我給你多備了些點心,你要不要再吃點?」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管這個陌生女人叫「媽媽」,即使她知道這女人有多愛她的女兒。
穆清辭把裝著各色點心的碟子拿出來,一一擺在桌面上,看江芷姌還是坐在桌前不動,走過去小心把她手上的書拿下來,擱在桌上。
她把聲音放得很輕,「晚上燈火太暗,咱們別看書了,仔細眼睛花了。」
江芷姌這才轉過頭來,用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看向她,「我在等我的女兒,她回來了嗎?」
「你女兒……」穆清辭沉默良久,才沉聲開口,「你女兒……不就站在你面前嗎?」
江芷姌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握緊了,眼神驚惶地看著她,「你是我的女兒,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怎麼不喊媽媽啊?」
穆清辭不習慣這種她這種熱情的態度,忙道,「那個,咱們先吃東西,好嗎?」
江芷姌乖巧地點點頭,跟著她在桌邊坐下。
穆清辭一碟春卷推過去,「快嘗嘗味道好不好,」又將年糕擺在她面前,「還有這個年糕,特別軟糯,」接著又挑了碟甜口的點心,「這個棗花糕也很甜。」
江芷姌抓著她的手不放,又問了句,「你真是我女兒啊?我女兒還小呢,她小小的,怎麼就變大了?」
穆清辭耐心跟她說話,「是女兒長大了啊。」
江芷姌恍然地點點頭,「長大了啊……是啊,都長大了……」
她拿起一塊棗花糕,咬了一口,眼裡又閃起了淚花,「好吃。」
穆清辭忙說,「好吃就多吃點。」
忽然,「啪」地一聲巨響,嚇了穆清辭一跳,她循聲看去,發現是窗戶開了。
穆清辭感覺到江芷姌緊握著她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她似乎有些怕冷,連脖子都縮了起來。
她站起身,「我去關窗。」
餘光瞥見江芷姌微微發抖的身體,穆清辭忙把身上的大氅解下來,披在她身上,掖緊了,「這樣,是不是就暖和多了?」
江芷姌低頭咬著手裡的棗糕,沒有說話。
穆清辭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走回去坐下,心裡想著再陪江芷姌待一會,就趕回去和素問守歲,還要聽她彈曲子呢。
江芷姌看她回來,舉起手裡咬了一半的棗糕,往她嘴邊塞,「女兒吃……女兒也吃……」
穆清辭本想拒絕,奈何江芷姌一直堅持要她吃,這人又是個瘋子,講不通道理,她只好接過來,「好,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