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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好覺得的。
不可否認的是,這句話的確讓我暗自警惕,以至於後來和馬奧尼科夫合作,最後將至冬間諜安全點送給璃月來證明我的沒有惡意。
或許不作為可以省略很多麻煩,可他知道我並非純白,過於平靜反而更令人疑慮。
鍾離當時看著窗外,似乎和我說話,又似乎不是。那雙眼睛沉澱的東西太多,或許因為我本就牴觸接觸,除了猶豫和釋然,其他的仍沒弄明白。
我離開了往生堂,接受協會委託到處跑。
之後不久,就是請仙典儀上岩神遇刺的事,鍾離也終於忙碌起來。
但我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注意著我。從偶爾的小聚邀請,到時不時登門拜訪,他的禮儀無可挑剔。
仔細想想,除了最開始的異常,鍾離是拿我當一般友人對待的。
只是我先入為主,像被驚動的松鼠,稍有風聲便會自己解讀。
現在回憶當時發生的事,只覺得那時也許過於自作多情。
鍾離大概只是單純的提問,我卻理解成為警告。
但那時箭已在弦上,我總不能告訴那些被費心湊到一起的各方勢力說表演暫停,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離開吧?
更何況已經從馬奧尼科夫那裡還得到了些意外收穫,我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鍾離有些心思我看不懂,就當是為未來做個保障也無妨。
胡桃叫了我兩聲,我胡亂應了,坐起來表示意識清醒不用管我。
「好吧,別自己硬抗。」她還想說什麼,最後沒有開口,低聲和幽靈說起了話。
我掙扎著站起,又因為四肢無力險些倒下。
文淵拉了我一把:「沒事吧?」
「沒事。」
上前兩步環顧四周,現在已經到無妄坡腹地了。
「沒想到剛進來就碰到了幽靈,差點兒中招。還好有重雲在,這孩子想跑被我逮住了,話說你醒的也太慢了。」胡桃一臉沒辦法的表情,很快又笑著沖我眨眼「要是哪裡不舒服記得叫我們。」
她有一次說了這句話。
「好。」
文淵說:「胡堂主和幽靈溝通過,它沒有惡意。」
他停了一下:「往生堂還是很專業的。」
我回頭看了眼文淵,在他疑惑的表情露出來時又搖頭移開。我記得好像沒表現過畏懼幽靈,總覺得文淵對我有什麼誤解。
「重云為什麼離得那麼遠?」
「重雲是重陽之體,天生不近鬼物,一般的邪祟只是靠近就會消散。
據說他以前因為這個原因一度被人認成騙子。這個幽靈雖然有些製造環境的本事,也不敢和重陽之體硬碰硬。」
這種對妖邪的天然克制說得上是規則的壓制了。
我看到胡桃虛虛拍了拍幽靈的肩膀,再次低聲說了幾句,幽靈便離開了。
「堂主答應事後送它往生。」
我準備上前的腳步停下,文淵表情自然走在站在身側。
雖然分享情報在合作中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但文淵說的是不是太多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啊?不用說嗎?剛剛看你似乎有些在意,正好這些事大家都知道,就順口說了。」
我直覺他還隱瞞了一些東西,但沒有在意。
因為位置特殊,即使在白天,依然能感受到無妄坡的森森鬼氣。
重雲在側,那些被人時常看到的幽靈都藏了起來。
附近的老舊木質結構建築一推就倒,我站到井旁拉開井蓋,身形半透明的幽靈抱頭蹲在底部,察覺到井蓋挪開一副膽小可憐的表情抬頭看了看。
「怎麼了?」
文淵沒有離我太近,所以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若無其事的蓋上井蓋,我說:「沒什麼。」
耳邊傳來幾聲壓抑的低咳,我知道是誰,出發前還象徵性問過她是否可以。
鬼氣生於陰處,身體強健的人長期被影響都會不適,更遑論本就體弱的人。
胡桃之前讓我不舒服就說,也是這個原因。
也不知道隊伍人選是怎麼挑選出來的,對神之眼的擁有者或許能忽視這種影響,文淵常年參與實戰身體素質尚可。
但那個叫志瓊的冒險家,怎麼看都不適合待在無妄坡這種地方。
難道說,有什麼地方我還沒注意到。
不知道是行秋還是別人注意到志瓊的狀況,因為據我觀察隊伍中就沒有心思不細膩的人。
她現在在重雲周圍位置,能降低一些環境帶來的影響。
算上陷入幻境的時間,我們已經在原地停留很久了。
雖然算官方的人,但文淵不是帶隊,胡桃才是。
她沒有繼續前進的想法。
委託方讓我們查明活動無妄坡活動的邪祟,有可能的情況下最好清楚,他們會根據結果付出相應報酬。
我覺得他們應該沒想過我們這些人無法解決問題的可能。
不是只有加入協會的才算冒險家,但協會畢竟是提瓦特最大的冒險家組織,能人無數。
說是冒險者,隊伍里在冒險家協會登記在冊的其實只有兩個。
其他人不是遊俠就是專門應對邪祟的「專業人士」,外加文淵這個半官方成員。
我發現只有我一個人不屬於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