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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柏乘轉頭看向另一側,打斷了河叔的話。
「我只是不想看到娘因為我的事,在這種場合為難一個功臣,傳出去惹人非議。」
那下人走了沒多久,忽而又小步奔著回來了,吳清荷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這人臉上掛著點歉意的笑:「將軍,您的席位已經準備好,快請進吧。」
正廳里分兩邊,武將皆坐在一邊,家眷另坐一邊,吳清荷是主帥,坐在最前邊的位置,看著廳里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座無虛席時,身邊一陣騷動。
「柏太傅來了。」有人喊了幾聲,吳清荷聽見聲音,剛要站起身,便見面前的座位有人落座。
「諸位今日無需多禮,都坐下即可。」
柏太傅樣貌跟從前沒什麼大差別,只不過,從前和煦如春風,如今看吳清荷就是冷冰冰的。
也罷,吳清荷來來回回見了柏乘幾面,現在對這種態度完全習慣了。
「是,謝太傅。」吳清荷隨眾人一起回應,緩緩坐下。
宴席開始,廳里就嘰嘰喳喳一片,那頭要敬酒,這邊嚷著要玩什麼行酒令,簡直比外頭的集市還要吵鬧,吳清荷前些日子喝醉過,現在格外不喜這件事,故而滴酒不沾,只是沉默著夾幾筷子菜。
「太傅,李醫師來了,為您請平安脈。」
飯吃得好好的,突然有下人走到一旁,對柏太傅說道。
「請她進來。」柏太傅也吃得極少,酒未曾動半點,聽見下人來報,便直接放下筷子。
吳清荷聽到李醫師的名字,動作頓了下,默不作聲地吃塊魚。
「太傅,您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可要多保重。」旁邊有武將開口關心。
柏太傅抬眼看了看,倏爾一笑:「倒也沒有什麼,小毛病,是李醫師這孩子,怪會關心人的,她總是定期來為我把脈,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嘶...到底是沒有選錯人,這樣的人,我才放心將柏乘託付於她。」
不知道她說話時,有沒有看吳清荷一眼,但是吳清荷大抵明白她什麼意思了,故而神情漠然地用飯。
「哎呀,想起來了,李醫師是柏公子的未婚妻呢,哈哈,柏公子確實需要這樣的人照顧著。」
「晚輩們都有著落了,不對,我記得吳將軍也才二十呢,吳將軍,你可有什麼打算?」有喜好熱鬧的人多嘴問一句,柏太傅便就此看了過來,臉上掛起了疏離的笑。
「清荷,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功成名就,也該好好討論婚事了,你若有了婚事,記得與我說,柏府肯定要出一份禮。」
柏太傅笑著看吳清荷,因此吳清荷也只得面上掛著笑,慢慢放下筷子。
「好,那就多謝柏太傅了,我有婚事的時候,必會告知於您。」
見她沒有多餘的反應,柏太傅眸色漸深。
「只是下一回遇到喜歡的公子,可得做個有擔當的人,若是答應了別人,結果...」
「砰!」
柏太傅的話沒有說完,家眷的席位那傳來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轉頭看過去。
隔著屏風,看不清裡面的景象,吳清荷將要攥緊的指節突然一松,望過去。
「出什麼事了。」柏太傅起身問道。
「有一盤菜,不小心被打翻了,娘,不用多在意,你們繼續用飯吧。」
柏乘的聲音自屏風內傳來,話語如同被霧氣包裹住,透著幾分朦朦朧朧。
柏太傅神色變了下,幽幽地看了看面前的吳清荷,再沒有說話。
不似之前那般熱鬧,有一種讓人尷尬的安靜。
柏乘疲憊地垂頭,忽而一陣難受湧上來,讓他不得不倒吸一口氣。
「公子,公子,您是又想吐藥了嗎?」河叔看他動作有異,蹲下來問他,柏乘一旦到了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見河叔湊上來,柏乘不想讓他多擔心,擺了下手,低聲道:「我沒事,出去喘口氣就好,這裡太悶了。」
「那公子先行出去,我等李醫師為太傅把完平安脈,就叫她為公子再診脈察看一番。」
——
「再干一杯!」
「再滿上!」
...
屋裡有人很快就喝醉了,聲音嘈雜,柏太傅一直沒再說話,只跟李醫師簡單談幾句,吳清荷坐在那百無聊賴的時候,阿羽邁到她身後,小聲匯報導:「將軍,又有新的公務來了,下官需要與您說一遍。」
吳清荷轉眸看柏太傅一眼,正巧,柏太傅也在看她,應該還是聽到了阿羽說的話。
「是關於胡人的事情,您說過,這是最緊急的事,務必要第一時間告知於您。」說這一句時,阿羽的聲音又大了些,讓柏太傅也聽個清楚。
「太傅,容我先離開片刻。」吳清荷站起來,點頭行了個禮,柏太傅沉默瞬,揮下袖子,叫她趕緊走。
正廳外的安靜讓吳清荷稍微放鬆了下來,阿羽給她一封密函,便很自覺地退後,吳清荷拿著那封密函走了好遠,在沒人的角落拆開。
「下官發覺胡人戰事後缺錢,極度缺錢,進京途中急於尋找商人做生意買賣,此事稟報與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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