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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裳慌忙躲開,明華章的手一頓,抬眸,定定看著她。明華裳接觸到兄長的視線,渾身都燒起來了,一緊張就開始說胡話:「二兄,你怎麼在這裡?不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華章看著她躲閃的眼睛,沒再堅持,放下手道:「戌時回來的。喝點水吧,嘴都幹了。」
明華裳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只是給她遞水而已,她訥訥接過,小口小口啜飲。明華章站在榻前,盯著她逐漸水潤的紅唇,冷不防問:「你問我晚上想吃什麼,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餐點?」
明華裳喉嚨一嗆,險些被水噎死。她知道二兄最是正經不過,絕不是那個意思,但這話……聽起來為什麼這麼奇怪?
明華裳尷尬地笑,手指不住扣指甲:「我本來給你準備了驚喜,想嚇你一跳再傳膳,誰知道……」
她這個不爭氣的,竟然睡著了。
明華章看著她輕輕笑了,意味不明道:「確實很驚喜。」
明華裳覺得這一晚上大概把她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更可恥的是她還餓了,她竟然有臉餓!
明華章早就讓廚房準備了好克化的膳食,如今見她清醒過來,便讓人擺飯。
明華裳心想臉都丟完了,別再為難自己,該吃就吃吧。她自暴自棄地喝著百合蓮子粥,明華章本來天黑不食,但看她吃得實在太香,沒忍住也喝了半碗。
飯後,侍從將碗筷撤下去,房間裡只剩他們兩人。明華裳正想著說些什麼緩解尷尬,明華章已走到書案後,對她招手。
明華裳那些七上八下的小心思霎間破滅,她就說麼,二兄是最正經、最君子的人,眼睛裡只有案情,怎麼會有其他心思。她提裙走到案邊,問:「二兄,怎麼了?」
明華章遞給她一張紙,說:「這是你要的楚君畫像。你提出兇手可能不止一人後,我又去了趟義莊,二查楚君的傷口。她的小腿從關節齊齊斬斷,斷口處骨頭都被砍碎了,可見執刀之人是用蠻力硬砍下來的,和黃採薇主僕的傷口風格截然不同。我檢查完骨頭後,順便幫你將楚君的臉畫下來了。」
這是明華章比照著死者面容畫出來的,是目前條件下最接近真實的了。明華裳接過,認真看了會,問:「黃採薇長什麼樣子?」
「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明華章道,「我已派人給國子監祭酒送信,提出想問問當年黃採薇的事,但祭酒還沒有回覆。等他同意後,我找個藉口,帶你一起登府。當年給女乞丐殮屍的仵作地址我也查到了,你想要知道什麼,整理一個單子出來,我派人帶去家鄉尋他。」
明華裳連忙點頭,手忙腳亂找筆。明華章從山枕上拿起一隻,潤好了墨遞給她。明華裳接過,她低頭勾勾畫畫,明華章就坐在旁邊,握著卷宗看。
剛才她醒來時,他似乎就在看這些。明華裳好奇地瞥了一眼,問:「二兄,這是什麼?」
「普渡寺三十三個和尚所有的文牒資料。」明華章說,「你走後,我又回普渡寺看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今日偷窺我們的人。他們的證詞天衣無縫,我原本覺得或許兇手不是普渡寺內的和尚,但今日上午竟然有人偷看我們。這讓我推翻了猜測,這群人里肯定有問題,我打算一個個查他們的身份背景,不信查不出來。」
明華裳咋舌,不可置信道:「我只是下午睡了一覺,你竟然辦成這麼多事?」
「沒有辦成。」明華章淡淡糾正,「只是開始查而已,離破案遠著呢。」
明華裳無言以對,再一次感受到鹹魚和卷王的差距。
明華章要一一核查普渡寺和尚的身份度牒,工作量極大,明華裳很有自知之明,不敢留在這裡打擾他,起身說:「二兄,那我先回去了?」
明華章抬眸掃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平靜頷首:「好。我讓黍離送你回去,明日好好在府里待著,兇手還沒抓到,外面太危險了,別為了一點吃食就往外跑。」
明華裳無奈應是:「知道了。」
明華裳拿著楚君的畫像回屋,明華章怕她偷跑出去,還特意給她留了一卷卷宗,上面記錄著楚君身邊之人,諸如老鴇之流的證詞。此刻黃採薇案、女乞丐案都沒有實質證據,明華裳便待在家裡,仔細研究楚君案的兇手。
如果僅看楚君的記錄,明華裳模模糊糊能勾勒出一個形象,但如果結合前兩案,她就十分茫然了。
是團伙作案嗎?感覺也不太像。
明華裳反覆推翻重畫,最後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了。她需要更多受害人的信息,然而去找老仵作的衙役剛剛出發,還沒有回來,黃家那邊明華章交涉好幾次,黃祭酒都不願意見他們。
國子監祭酒管著眾多監生,每年主持儀式,祭拜孔廟,是頂頂清高顯要、受人尊敬的職位,他的女兒卻以那樣不堪的姿態死亡。黃祭酒深以為恥,平時都不許夫人、侍女提及黃採薇,明華章卻想要重提舊事,登門問話,祭酒怎麼能忍受?
別人或許要看鎮國公府和京兆府的顏面,國子監祭酒卻不需要。黃家大門緊閉,拒絕京兆府的人上門,就連明華章下朝後主動去找祭酒說話,都被黃祭酒甩了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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