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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應雪:「……」

  「你就算跑的出去,也不跑回京城,劉飛的餘黨大可以在京都城門外等著你,若是落入劉氏的手裡,魏景承就不用活了。」

  葉聽晚:「……」

  向定安:「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崔應雪抱著向定安,蹭了蹭他的臉頰,「我送他回去。」

  去看一場好戲。

  向定安推了一把身前的男人:「你究竟想幹什麼?南榮一族是我向家滅口,你要報仇就沖我我來!」

  「小雪說過了,劉大人對家父有知遇之恩,等除去劉氏,小雪這條命就是夫君的。」

  向定安:「你就是是南榮氏還是崔應雪。」

  五水在外頭看不下去,「先生自然是尊貴的南榮氏,是南榮最小的世子,和那些只知道殺人的南榮反賊可不一樣。崔氏不過是為了好辦事,若是沒這個名字,璇璣營早生存不下來了,我們同先生一樣,都是劉大人的人,劉大人對崔大人有恩,我們先生才得以冠姓崔,不僅僅是先生,還有整個璇璣營都要殺了劉氏。」

  向定安的眉心一緊。

  終於想起了那位最小的小世子。

  原來孽緣在他幼時就已經種下了種子。

  向定安:「你既然是南榮氏,為何不殺了我?」

  崔應雪笑了:「五水也說了,我不是南榮氏那幫反賊,母親也不過是南榮皇室的舞姬,意外才有了我。我沒南榮氏想要吞下大燁的野心。」

  「夫君與我,只有救命之恩,從未有滅族的仇。」

  崔應雪說罷,面露難色,沒再看向定安,只順著五水的話解釋:「劉氏黨羽眾多,江湖勢力根本可能將她除去,就連魏景承也不打算要她的命,因為她手裡握著劉少宗在世留下暗線,這條暗線雖不多,但足以保護她的安危。」

  葉聽晚急了:「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利用哥哥?」

  「揭露劉氏的醜聞,就算朝中劉黨再多,也不會不顧及禮法,讓自己陷入僵局。而且先生怕是不知,劉少宗究竟怎麼死的?」

  「他是被劉氏逼死的。」崔應雪:「一些陳年往事,本不值一提——劉少宗和劉氏沒有血親,先生乃是中庸之材,看中劉氏的野心,以為是能與自己站在一起的合力開創太平盛世,卻不想劉氏進宮之後,不僅煽動先帝對先生逐貶,還對先生下出藥,將他與先帝的幼妹芙蕖公主鎖了整整一夜。當年的芙蕖公主不過剛過了十三歲的生辰……後來先帝極力壓下醜聞,但先生不堪受辱,自戕以真正清白。」

  葉聽晚一時間大為震驚。

  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

  「什麼?」

  崔應雪:「就是你想的那樣,劉氏嘴臉醜惡至極,殺父殺夫,家師死的冤枉,應雪不得不為他報仇。」

  向定安:「劉少宗?」

  崔應雪:「不錯,當年南榮氏被屠殺,我與母親被劉大人所救,大人悉心照料我母子,為我母親送終。後來先生一再被朝廷貶職,直到出了芙蕖公主的事,家師才囑託我——以他之志輔佐能君。」

  向定安:「他既囑託你輔佐能君,你為何還要執意這麼做,你可知此事情若傳揚出去,大燁將如何自存?」

  向定安:「眼下陛下剛剛穩住國局,大燁四側各國虎視眈眈,若是劉氏出了岔子,朝廷內亂,大燁國之動盪,定要引起諸國齊力征伐,此時不僅大燁,乃是整個九州,將為之大亂!」

  崔應雪:「先生含恨而終,學生不得不報此仇——我願以南榮氏及璇璣營全力,助陛下穩住朝局,不會出亂子的。」

  「你這是在賭!」向定安:「愚昧!」

  葉聽晚急乎乎的看著崔應雪:「你!你太過分了,你這樣要毀掉哥哥!」

  崔應雪不做辯解:「或許吧,我就是個瘋子。」

  -

  大燁的族制,皇室子孫每年兩次祭祖,天子攜帶中宮祭祀祖先,以求先祖在天之靈,照拂大燁子民,福澤萬代。

  酉時前,祭祖結束。

  朝中大臣隨著天子的轎攆往京都的方向返回,行至半路卻見隨行的隊伍改了方向,直到酉時後,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龍攆內,魏景承捏了捏眉心,喚來劉勇:「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劉勇:「回陛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天子「嗯」了一聲:「停下隊伍吧。」

  劉勇騎馬趕到了祭祖的隊伍前,指揮隊伍向西南方向的小山行走:「陛下有令,向西行,去北官陵墓。」

  北官陵墓安葬的是歷代為大燁征戰犧牲或國之重臣,陵墓與大燁先祖的墓地不夠幾里之差,規格按照皇室宗親的操辦,這裡長眠著大燁各代能臣武將以及——因玷污公主,自戕身亡的罪臣劉少宗。

  天子下了轎輦,劉氏便徑直朝著他走來。

  婦人見魏景承帶他來此,滿目憤怒,亟不可待的質問天子:「陛下這是糊塗了,既然祭祖已經結束,為何還不回宮?」

  魏景承一步步走上陵宮,回首看著身後的女子,「母后不經常來嗎?進來看看吧。」

  劉氏狐疑的看了一眼魏景承,然後將目光放在男人身後的陵墓上,思忖少頃,還是跟著男人走了進去。

  劉勇奉命封鎖麗山附近的官道,皇陵幾十里外金吾衛嚴加看守,突然西側的官道上行駛來近千人的車隊,一赤色衣服的青年騎著一匹快馬開路:「璇璣營少主到!速速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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