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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的睡穴很厲害的,洛洛應當能一夜安睡,好夢不醒。
蘭硯離開「病榻」後,第一時間大張旗鼓地追繳世家對朝廷的欠款,甚至還說之前的那些奏摺不作數通通燒毀了,往後一段時間,世家們對他破口大罵,傳言少年皇帝的瘋魔病更甚。
*
晨光熹微。
德安侯府的臨青院。
沈熙洛還在屋舍榻上閉眼安睡,少女烏髮如雲,散在衾枕,她身體嬌軟,雪膚氤氳慵柔緋意。
蘭硯輕手輕腳回來,他拉開簾帳,往沈熙洛的帳子中看,手指揉了揉她熟睡的臉蛋,沈熙洛沒醒,不理他,蘭硯悶聲不樂,「洛洛,你睡了好久......」
他轉身,在沈熙洛的梳妝檯上鼓弄了一會兒,塞了塊金子和他在庫房中親自挑選的點翠東珠耳墜,宮中庫房中女子飾品良多,蘭硯拿了皇后才能用的飾品。
蘭硯確定他放的位置能被洛洛第一時間翻到,這才滿意。
他又掀開簾帳,傾身摸了摸沈熙洛的臉 、脖子、手指、頭髮,玩了一會兒。
沈熙洛睡的香甜,昨夜蘭硯在她睡後為她按摩了身上因為奔波和收拾東西而變得酸脹的地方,她一身柔軟如水,不由得貪睡了些。
蘭硯胳膊搭在床榻邊緣,上半身傾伏,安安靜靜趴著看了會兒沈熙洛。
日影流轉,蘭硯沒等到沈熙洛醒來,心中失落。
他還有事要回宮中,悄悄來看沈熙洛已是不易。
蘭硯從屋舍中離開。
臨青院的配房中,若菱起身出來,她看到院中俊美高挑的野性少年郎,愣了下,接著震驚,「鳳至大俠?你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不是已經和鳳至分開了嗎?
到了侯府,姑娘和這鳳至理應再無瓜葛。
蘭硯翹唇,迎著侍女的不滿目光,炫耀道,「我是洛洛的貼身侍衛啊。」
若菱戒備,鳳至在這裡實在是影響姑娘的名聲,若被德安侯府的人看到了,姑娘的婚事可怎麼辦。
若菱冷冷道,「鳳至大俠,莫怪我無禮,只是你這般實在是唐突,姑娘已經與你好好分別了,你何必來叨擾姑娘的生活?姑娘如今住在德安侯府,侯府戒備森嚴,不需要再請侍衛了。」
蘭硯心想,他倒沒看出什麼戒備森嚴。
「我找洛洛,與你何干?」少年不以為然,他轉身離開,忽然一頓,他扭頭,桃花眸帶著涼薄,提醒道,「我出去做活計,晚上會回來看洛洛,你跟洛洛說一聲。」
若菱懵然。
這鳳至好生囂張,竟然還要讓她告訴姑娘他還會再來。
蘭硯想,上次留字,沒被洛洛看到,還是告訴侍女讓侍女跟洛洛說為好,洛洛整日跟這個煩人的侍女黏在一起。
若菱看著那鳳至大俠離開,暗暗心想,她怎會讓姑娘在侯府繼續和一個粗野的江湖人士廝混。
這時,少年似乎能夠察覺到惡意,他回首,淡淡瞥若菱一眼,「你若私吞消息,我會殺了你。」
若菱驚出滿身冷汗。
少年來無影去無蹤,若菱發愁地走進沈熙洛的屋中,推開門扉,裡面溫熱意蔓延,寒冷冬日中,屋舍內溫暖如春。
若菱臉上疑惑,昨日這屋舍中的炭火其實是不夠的,屋內冷颼颼,想來是德安侯府不重視,匆忙收拾了屋子出來後就沒再理會,姑娘整理東西勞累,無暇再理會炭火的事情,告訴若菱說不著急,並非冷的睡不了,改日再去府中庫房請示拿取炭火就好。
德安侯府沒有派人送炭,屋內平白無故多了炭火,若菱忽然意識到,是那離開的鳳至大俠所做。
她怔了怔,內心惋惜:那鳳至大俠,身份太差。他對姑娘的心意,倒是好的。
「姑娘,醒醒。」若菱喚沈熙洛晨起。
沈熙洛醒來,未見鳳至,她心中疑惑,鳳至,去了何處?
到長安後,他似乎有些神神秘秘的。
沈熙洛在睡夢中,也在思索少年的身份。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幫他改頭換面,喬裝成其他身份,在長安興許能夠得到個官位。
不過,需要鳳至的同意,且有些荒唐,風險很大。
沈熙洛醒來後認真想了會兒,覺得這件事難辦,只好擱置下來。
沈熙洛感覺到屋內悶熱了些,她聽到炭火細微的噼啪聲音,驚喜地問若菱,「若菱,侯府的人送了炭火麼?」
若菱猶豫了下,才說,「姑娘,不是侯府的人,應當是鳳至大俠所做。」
沈熙洛愣了下。
若菱憂慮焦急:「姑娘......那鳳至大俠,昨夜在姑娘屋中麼?」
「若菱,他在長安無親無故,自然沒有去處。」沈熙洛婉轉地說。
「姑娘,這太、太不該了。」
若菱心焦。
「他不能跟侍衛一起嗎?姑娘又不是沒給他寶劍作為答謝,怎麼還賴著不走了。」
沈熙洛抿了抿唇,睫羽輕落。
若菱見沈熙洛如此,暗嘆一聲。
那般危險的江湖人士,不過是一時興起,怎能真的與姑娘在一起。
沈熙洛瞧了瞧放滿的炭火盆。
炭火味道輕柔,並不嗆鼻,火光細微,也不大,看上去是成色極好的炭。沈熙洛心里疑惑,鳳至這是哪裡得到的好炭?他在她睡覺後,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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