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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實在是仁慈。
桂音心生忠誠。
「皇上登基兩載,遲遲未娶妻。來年春日,皇上該選秀了。」金氏太后似乎贊同桂音的話,她慈悲說,「若皇后賢良,能夠安撫皇上,想來皇上的病會變好。」
桂音瞪大眼睛,心道,原來皇上的瘋病是真的。
桂音惶恐低頭。
沒過多久,皇上蘭硯要在來年春日選秀的消息不脛而走,據說,皇上瘋病嚴重,需要女子鮮血平息。
長安貴族世家中,有適齡待嫁女兒家中,有為了政治利益開始著手謀劃的,也有擔憂的,還有作壁上觀的,人間百態,各種心情。
長安德安侯府周家作為三大士族之一,周家的女兒自然也是皇后的人選。
沈熙洛的母親周語林是周家庶女,周語林嫁與沈家時,沈熙洛的父親沈達還未成為蘇杭有名富商,只是祖祖輩輩都是做生意,小有銀兩,但與世家比,便顯得窮酸了。
周語林那一輩的女兒多,周語林在其中顯得微不足道,且體弱多病,在家中不受寵。
只是,周語林不願嫁給周家為她挑選的書生,一番輾轉後,不知怎的,竟嫁與了沈達,周家覺得丟人,不怎麼理睬姻親沈家,周語林被迫與周家斷絕了書信往來。
後來,沈達在生意場上越發風生水起,成了蘇杭有名的一代大賈,當沈達貲選為從八品下縣尉時,周家在官場上還有意無意地照拂了幾下。
可後來沈達去世,周語林也不在人世,沈子騫的官位在周家眼裡又不大不小沒什麼重要的,周家和沈家就徹底斷了來往。
沈家雖然無奈,但也無法對周家產生什麼怨言。
與周家比,沈家實在是除了銀兩外沒有任何長處。
長安周家乃士族,周家家主世代官拜宰相,沈熙洛的外祖母則是和懷公主義妹,鎮國侯府的嫡女。
周家的嫡子嫡女,姻親向來與勛貴結合,代代如此,牽扯的世家權貴紛繁。如今周家大房主母就出身清河崔氏,乃嫡長女,被封為郡主。
沈家與這樣的周家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
夜半時分。
從宰相夫君那里得知了選秀的事,周家大房主母閉門議事。
與此同時,有另一封信從信使那里傳到了周家。
大房主母正在屋中發愁瘋子皇帝選秀的事,沒有心思看這封信。
小廝只好拿著信退下,挑著燈籠在周家後院中穿梭。
周家管教森嚴,夜晚靜謐。
鵝卵石路上,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從斜側里出來,衣上綴著琳琅玉佩,金線革帶,他看到小廝手中的信,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小廝提起手中燈籠,見到來人面孔,如臨大敵,「三公子,這不是給你的信。」
大房小兒子周嘉石劍眉星目,喜好玩樂,打馬遊街,從小就是長安女眷中有名的風流公子,他剛在酒樓吃了酒偷偷翻牆歸家,醉醺迷糊。
他身上染著脂粉味,一把拿走了信,語聲懶洋自傲,「母親不看,對母親而言不重要,我瞧瞧,又怎麼了。」
周嘉石展開信,看到裡面美麗雋秀的小字,頓了頓,再看來信之人,疑惑揚眉,醉意消散幾分。
「沈家表妹?這是何人?」周嘉石笑道,帶著打發時間的興趣問。
第25章 侯府
飛鳥罕至, 雪林中,地上浮現朱翰采頗足的腳印。
過了沒多久,匯報消息的太監朱翰采與蘭硯見面。
朱翰采與蘭硯匯報了靈寶縣衙的後續事宜以及投靠蘭硯的世家子清河崔氏五公子崔承宣的動靜後, 猶豫地提起,「皇上,現在長安的貴家中都傳......」
蘭硯站在雪地上, 枯枝敗葉的陰影投下破碎的陰影, 落在少年白皙的肌膚和朱紅圓領長袍衫, 在風中搖晃著, 陰翳交織。
「傳什麼?」蘭硯語聲平淡涼薄。
朱翰采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傳您身患瘋病, 發作時六親不認,嗜血兇殘,過不了多久,就要選秀娶妃, 用年輕女子的鮮血平復疾病的發作。」
「奴才查過了,這謠言最初來自太后的壽康宮, 不過禮部確實在太后的吩咐中著手準備開春選秀的事宜了。」
「太后要用后妃掣肘朕。」蘭硯冷冷嗤笑,他抬手, 掐斷了被寒風吹到眼前的一截枯枝。
殘枝掉落在雪地,被蘭硯踩碎, 少年眉眼陰戾。
金氏太后放出的謠言,一是可以讓蘭硯的瘋魔更加被世人畏懼, 威脅皇權。
二是在等待願意用后妃之事和她合作的世家出現。
刺殺蘭硯的計劃失敗,金氏太后退了一步, 轉而用后妃的事干預蘭硯。
士族貴家們皆知,蘭硯不近女色, 從不娶妃,所以這選秀大有可能是金氏太后做主,皇上有瘋病,為他娶妃,是為了皇上好,皇上若拒絕,那是皇上瘋病發作,不作數,皇上蘭硯總不能把經由禮部程序正兒八經娶進宮中的后妃都殺了吧?
「皇上,這可怎麼辦?」朱翰采焦急。
倘若來自不同世家的后妃入宮,那世家對朝政的干預就會更大。
難防枕邊人啊。
何況,皇上現在不同以往,他與那沈家女嘗過了情.愛的銷.魂滋味,知曉了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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