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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炫耀著。
「因為在鬥獸場待過,所以我學會了強大的內力。」
少年語聲黏人,帶著隱隱的偏執,「洛洛,我很厲害,我能打贏很多發狂的野獸,我現在一定能做好你的貼身侍衛。」
沈熙洛越聽,越心驚。
她對鳳至年紀輕輕就擁有強大武力產生過不解,想過是不是他失憶前在什麼強大的門派,但沒想到,竟然是因此。
沈熙洛抿緊唇瓣。
「洛洛,你看,沒人教導我,我也能成長,所以我為你束髮,伺候你,也是很快就會熟練的。」少年眼底幽暗,溫和道。
沈熙洛遲遲沒說話。
蘭硯低眸,目色平靜地看少女。
他不冷不淡地想,若知道他的事情,哪怕只是一點,她也會覺得害怕吧。
星光靜謐灑落。
沈熙洛的身體往前,蘭硯的心泛起麻意。
他凝望著沈熙洛,少女纖細嬌嫩的指尖攥緊他的衣襟,貼著他的心髒。
半晌,少女終於抬眸。
沈熙洛明媚柔麗的臉龐發白,眸中晃著心疼,很輕地說,「鳳至,原來你曾在那樣危險的地方待過。」
她沒有害怕。
少女的眼尾氤氳薄紅,眼眸泛著水花。
沈熙洛想,他曾孤獨地在那種可怕的地方求活,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變得強大,整日與野獸和同族廝殺,而那個時候的她,也許擔憂的只是沒有完成夫子的課業。
他這般可憐,她更要為他負責了,她撿了他,絕不能隨隨便便地丟下他。
「我現在是洛洛的貼身侍衛。」蘭硯輕聲,他的目光落在沈熙洛泛紅的眼睛,「洛洛,我早就離開鬥獸場了。」
沈熙洛擔憂著,「可那個時候,你肯定很疼,很難受。」
少女心疼地望著他,專注無比,她眼睛發紅,如綿綿春雨摧折過。
蘭硯不合時宜地,感到了身體的灼燙。
他眉心輕跳,手指落在沈熙洛的肩膀上,想要推開她。
洛洛若察覺到,會覺得他......奇怪。
雖然他本身就是一個扭曲的,沒有感情的人,但他不想讓洛洛知道。
在洛洛心中,他應當是一個可憐的,失憶的無辜少年。
蘭硯的手捏著沈熙洛的肩膀,她滿心擔憂心疼,沒有察覺,自然未動,少年心軟,沒有用力推開,沈熙洛依然靠在他的懷中。
蘭硯的唇瓣抿直。
「鳳至,當時在鬥獸場,你是不是受過很多傷,很疼?」沈熙洛眼睛帶著濕潤碎霧,心疼地說。
因為已經習慣受傷,所以他現在對傷口的疼痛不在意。
「好像,是很疼。」蘭硯看著沈熙洛,喃喃道。
他對疼痛的概念很模糊,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他在戰場上的時候,就是憑藉這點,毫不顧忌地單槍匹馬擊退蠻族入侵者。
好像?
沈熙洛疑惑瞬間,很快,她想,他一定是不願意回憶過去的痛苦。
沈熙洛眼中含著心疼的霧,凝望蘭硯,這一刻,她的眼睛裡都是他。
她沒有在意要與他拉開距離,也沒慌張地覺得不能被侍女發現了。
蘭硯眸光微動,他垂首,面容秀美,清冷脆弱。
少年像終於找到主人的小獸,低聲傾訴,「洛洛,我遇到了很多討厭的事,都很疼。」
沈熙洛聽著他的話,略微疑惑了下,鳳至說了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比如拿東西疼,睡覺也疼,好像在鬥獸場裡幹什麼都是疼的。
但終歸,沈熙洛沒有懷疑他,他說鞭子打在過身上,野獸撕咬過他的臂膀,其他獸奴用匕首刺穿過他的血肉。
沈熙洛的眼圈更紅了,鳳至身上的疤痕那麼多,有一些定是在鬥獸場留下的。
他受了那麼多苦,疼痛無比。
沈熙洛心中發軟,酸澀,眼角的淚終究滑落,晶瑩剔透的水珠滑過嬌嫩白皙的臉頰。
嬌媚的少女落下心疼的淚水。
蘭硯胳膊上的肌肉繃緊,衣衫下越發燥熱。
他想抱起她,離開原地。
誰也不能打擾。
可他看到她落淚,他就不想讓她害怕。
少年茫然,看著沈熙洛,不知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掙扎。
無論是被鳳至所救從賊寇中安然無恙脫身,還是想到鳳至的過往,都讓沈熙洛感覺心中酸軟。
沈熙洛的臉頰忽然浮現濕熱,靈巧的舌尖舔舐過她的淚水。
沈熙洛愣住,一眨不眨,詫異地看著少年,他無辜,誘惑,帶著欲.望。
他的唇瓣擦碰過她的臉頰,濕潤地掠過她的肌膚。
他、他竟然......用舌頭舔。
沈熙洛大腦轟的一聲,臉頰飛紅,她睫羽沾著濕潤,慌亂地側開臉頰,「鳳至,不要這樣。」
她瞥到若菱和那些侍衛,鳳至與她站的地方是一個拐角,有高大的火架遮擋,所以鳳至擋著她的時候,從那邊看不清,沈熙洛怕被若菱看到她的模樣,她下意識飛快地將臉埋回少年的懷中。
少年衣衫下的肌膚繃緊,沈熙洛感受到灼熱的體溫。
沈熙洛身體一僵。
少年熱氣方剛。
沈熙洛眼睫顫動,慌亂,迷茫,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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