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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茗也算是長了眼,她實在沒見過居然有人走得這麼快,還能這般悅目的,這貌似也是母親希望她變成的樣子?
那何家小姐站到了他們面前,臉上泛著微微的紅。
岑青茗也不知道李元朗怎麼跟她們主僕說的,這小姐跟剛才的丫鬟說出了幾乎一樣的話。
她說:「想必這就是那敢為人先的岑姑娘吧。」
岑青茗聽得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反駁,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李元朗打算唱的什麼戲。
何筠一直是被人眾星捧月的存在,從沒遇有冷待,此時看見岑青茗愛搭不理要笑不笑的模樣,著實有些尷尬。
還是李元朗出面解的圍,他說:「對,這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岑青茗。」
他還說:「何小姐,我們先借一步說話吧。」
離開之前李元朗看了一眼岑青茗,叫她在這裡稍等,語氣溫柔,姿態謙和,是何筠從未見過的模樣,她順著李元朗的視線也偷偷瞧了眼她。
何筠居於高宅,見過的女子或是恬淡柔順或是驕矜傲慢,而眼前之人,身上無一件墜飾,長得也並不太出眾奪目,但五官之間合在一起卻分外討巧耐看,若是這樣就也罷了,她明明是個清麗佳人,眉眼間卻帶著一股英氣,行動間更是帶著一派瀟灑自然之態,她見過的人里,沒有一位像她這般有此氣度的。
何筠原本還在偷瞧,看岑青茗投來視線忙別開頭裝作看風景的樣子。
岑青茗冷眼看著這兩人在她面前上演著郎情妾意,卻又不懂李元朗剛才離去前的小意溫柔,岑青茗嗤了一聲,乾脆不去多想,反正只有寨子里的人值得她多思。
何筠跟著李元朗走到了一旁,不遠處還能看見岑青茗的身影,但也只是影影綽綽。
她看向眼前之人,這個她傾慕已久的人。
他仍是對她十分客氣,此刻一臉抱歉道:「都是我逾矩了,實在是事出突然,我無人可托,只能想到你了。」
何筠擺著手小聲道:「沒事沒事,能幫得上你的忙,我挺開心的。」
這是實話,前幾日,他來找父親,夜已深,他卻在遊廊等她。
他當時對她說,最近出了個案子,有個有俠義之心的女子手握證據找上門來,此案牽連頗深,她既為人證,又懷義勇,他們當十足小心保齊性命,只是朝廷安排的居所不甚安全,也不太方便女眷居住,他一時沒了頭緒,只能托到了她身邊。
何筠自然是一口答應。
這是李元朗有史以來第一次找她幫忙,她自然要幫。
看著李元朗尚還帶著憂思的眉頭,何筠勸慰他道:「我跟父親說了,我說我要不問外事,好好練習女工,讓莊上的繡娘教我,這段時日我就先住在京郊別院,他不會來尋我的。」
說完,何筠又添了一句:「你放心,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岑小姐在這裡。」
李元朗這才將那蹙緊的眉鬆了下來,嘴角也揚了起來,他說:「那就多勞了。」
何筠跟他一起笑了起來,只是心中悵惘。
多勞了啊……
這是她喜歡了很久的人呢,但此刻卻只跟她說多勞了。
不像很多人壓根不知道情何時而動,何筠對於李元朗的情思卻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他還只叫李謙,是父親想要拉攏的一個小官。
她當時對他也沒有別的情緒,不過又是父親想要為了擴大權勢的一步棋子罷了。
但那日,她和父親的一個學生產生了爭執,那學生時常來往何府,平日裡何筠也經常跟他切磋討論詩詞,那天他們不知怎麼聊起了譚牧雲,一個前朝的詞人,何筠覺得他一生坎坷,所撰詩詞都是以己身照當世,針砭時弊,字字泣血,是個可以值得一品之人,
而那人卻覺得譚牧雲野心太甚,死有餘辜,所寫詩詞有悖倫教,不管是溢美之詞或者痛貶之意全乃後世美化所致,兩人話不投機,就吵了起來,正巧父親帶著李謙經過。
何筠當時還想叫父親評個是非對錯,但父親卻無心聽她解釋,只說女子少言,不宜在外鬥氣逞強,她當時氣得雙手發顫還得保持著太傅之女的顏面。
是李謙站出來說覺得她甚有道理,還帶出來不少她不知曉的典故生平。
她眼看著父親臉色變得更黑,父親當時並不喜歡李謙這樣,等他說了沒多久,就讓人送他回去了。
當然那跟她辯駁的父親學生,他也再未出現在何府。
雖是這樣,何筠卻在那府中更加無趣了。
她以為李謙也不會再過來了。
卻沒想到一月之後,他又出現在了何府,同時還送了她一套譚牧雲的詩詞,以及大雲的山水遊歷野籍。
他說,看詩解意能看人之心性,何小姐久居內宅卻有此等真知灼見,應當不屑看那些多情話本,譚牧雲後期一直在遊歷山河,所寫詩詞也愈加大氣磅礴,何小姐不能出門,但可以看看這些了解些風土人情,知道些山河麗貌,也能解悶消煩,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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