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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屋子蓋好,人都住進去了,他們才真正開始工作,在這個地方搭建起一片廠房,挖出源源不斷的黑色煤塊。離他們不遠的另一處,也同樣有一批人起屋、開礦,挖出無數鐵礦石。而另一名秦專家,正在一片荒地上建立起這個世上人們難以想像的高爐,並將這片荒地擴為夕陽縣轄地。
一座未來的新城,已經悄然建立。
第77章 齊王信
韓信回東海, 自然不會把大軍都帶回來。他安排大部分燕地士卒鎮守齊地,只帶了少數燕軍和部分齊軍回來。
將領們赴宴洗塵,士卒自然不能隨意亂走, 在營地里也分得一口口大豬, 放血宰了吃肉。兩地士卒都不由得瞪眼咋舌, 說楚人養的豬怎麼能這麼肥?自然少不得本地人的得意吹噓, 進而生了念想:如今燕公也是我們燕國/齊國的主人了,我家是不是也能養這麼肥的豬,收更多的糧食?
只少數將領身邊的親隨得了空, 能出來亂逛一氣,見見不同的風土人情。
被分到了張肥身邊, 跟著張肥踏水沖陣, 悍不畏死搏到個百將的方粟就是其中一個。他在家時被左鄰右舍的鄉親呼為方大膽,不僅膽大,還不安份,整天不想老老實實過生活,總想著去外頭見見世面。
方伯年輕時在趙國軍中, 傷了一條腿才回的家, 對他這想法氣不打一處來。好在秦律森嚴, 他光是想想,還沒傻到真做。不料那麼強大的秦國居然就要完了, 燕軍又徵兵, 方粟偷摸著去了, 丟下孩子給父母, 誓要搏個功名再回家。
不過經歷了戰陣, 方粟才理解父親的憤怒。他還是見得少了,別看方粟已經有了個兒子, 那是成親得早,十八歲就當父親了。現在他也不過二十一歲。跟著將軍血戰數場,雖然他活著,還成了百將,但他也看到了無數人的死。
也是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人,也有剛剛相熟的同袍,閒談時說過家裡的父母妻小,轉眼就成了不說不動的屍體。這才是戰爭。
方粟不怕,他仍是想在戰場上取功名,但他怕父母失了他這個獨子,還要撫養他的孩子。好在他活下來了,再努力升一升,應該不那麼容易死了。
不過不出來,真不知道世界之大啊。
方粟拉了個同在親衛中立了功的兄弟一起出來吃,找了家食肆,他財大氣粗地叫道:「我請客,撿好的上。」
他兄弟也不客氣,兩人立功拿了不少賞錢,一頓飯吃不窮,大不了下次他再請回去。
開食肆不怕大肚漢,夥計見他二人打扮,曉得是剛隨少將軍回來立了功的軍中小官,確實錢袋鼓鼓付得起錢,就笑嘻嘻向他們推薦:「第一次來咱們郯縣,一定要嘗嘗鹹鴨蛋。是韓公教人做的,聽說都叫軍中收去了,你們在外地怕是沒吃過。」
燕公的父親教人做的?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喊起來:「嘗嘗,一人來一個!」
他倆從燕地跟隨韓信打到東海郡,懂是不太懂的,服是非常服氣的。
夥計又指著新貼上的紙介紹:「前兩月剛出的鐵鍋,做的炒菜極為爽口,不過兩位是軍中漢子,恐怕更愛大口吃肉。不然點一道嘗個鮮?再來個紅燒蒸肉?」
兩人確實更愛大口吃肉——這年頭誰不愛大口吃肉。不過聽夥計介紹,這炒菜也是新鮮現世,外地絕對沒有。方粟想著從北走到南,有新鮮東西不嘗嘗,豈不是白來一趟,當即也點了一道炒白菜,一道小炒肉。其實他們不知,遼西郡自然也有了炒菜,以前是鐵鍋的鑄造有點麻煩,現在自然不存在問題。
紅燒蒸肉上得晚,鴨蛋是早就煮好放那涼著的,炒菜也上得快。方粟剁了剁筷子,聽夥計教,敲了空頭吃鴨蛋,當即豎起大拇指喝了聲彩。
如今民間做鹹鴨蛋的手藝也越發好了。普通人家一般也不再做,集多了鴨蛋等人來收,像武媼那等好手藝人開了作坊,雇了人,自己只從中指揮。每天一車一車的罈子往外運,又一筐一筐的蛋往回收,很快就發了家。莊嬰養的鴨又多,不然也不能翻蓋起新屋。
正像夥計說的,鹹鴨蛋面世也有好幾年了,但流到外地民間的真不多,少數流往貴人們的桌上,多數叫軍中收走吃了。遠在燕地的方粟是聽都沒聽過。他先把蛋黃掏了,空口吃蛋白覺得有點咸,趕緊刨了口飯一起嚼,吃驚地問旁邊的客人:「你們這一個蛋得賣多少錢?這麼鹹得是用了多少鹽!」
他跟在張肥身邊學了點東海話,雖然是淮陰那邊的方言,總算郯城的人也聽得懂。這話又問到對方癢處,看他是個外地人,格外來勁,筷子一放就吹開了:「以前是貴一點,現在不一樣了,東海本就產鹽,如今鹽稅少了一半,家家早上吃飯都愛弄個鹹鴨蛋來。」
家家早上吃飯都愛弄個吃?方粟撇嘴,覺得他在吹牛。不過鹹鴨蛋是便宜得出乎預料,難不成鹽價真的便宜了很多?怎麼可能呢。他軍中也有袍澤住在右北平郡的海邊,家裡煮鹽為生,苦不堪言。最後賣到他們縣的時候,價格又翻了幾番——以前他只當商人賣得貴,在軍中才聽說是官府收的稅高,商人不賣這價就要虧本。倒是以前罵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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