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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種心理建設,她顯然比先前輕鬆了不少,甚至開始隨心所欲地朝周圍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在這番對話之後,站在魔尊身旁的左護法神色明顯變得有些不自然。
「尊上。」左護法連忙開口,「右護法畢竟年幼,由她去尋找天道法器未免危險,要不就——」
「行了。」魔尊沒聽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左護法,你這是怎麼了?這事明明是你占卜出來的天意,到現在為何又退縮不前了?難不成,你對本尊起了異心,想看著本尊隕落嗎?」
左護法連忙跪了下來。
「屬下不敢。」
「既如此,那便開啟幽冥鼎,送她出發吧。」魔尊擺了擺手,示意左護法開始行動。
郁山蝶腳步雖然乖巧地向鼎的方向走動,但腦中卻「嗡」的一聲,像是炸響了一道驚雷一般。
等等,幽冥鼎?
小師兄不是說,這鼎是蠱鼎嗎?
傳說中幽冥鼎能令煉成它的人掌控生死之力,蠱鼎與其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她看著這尊鼎,心里忽然堵得慌。
左護法能占卜天意,小師兄自然也能。
有什麼事情值得他一個元嬰期的修士通過煉器來保命呢?
她腦中忽然閃過左護法戴著面具的臉。
他們本是同一人,而小師兄意識生成的時間顯然晚於左護法,若兩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那活下來的肯定是左護法。
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師兄向自己提出煉鼎的請求,其實是在自救?
郁山蝶耳畔出現了一陣嗡鳴。
可自己當時卻拒絕了他。
在再度落入幽冥鼎後,她不禁哽咽出聲。
「小師兄……」
濕潤的淚珠從眼眶落下,她眼前似乎閃過了一張熟悉的臉。
「小師兄?」清冷的聲音冷笑一聲,「偷跑出來一趟淨惹麻煩也就罷了,你這眼神似乎也變差了不少。」
第99章 九十九
「狗……咳, 師尊?!」
郁山蝶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狗比師尊能及時趕到,那說明……靈曇佩傳信成功了?
等等等等等等——
不對呀!
她現在還頂著花棉的臉,蕭厭竹是怎麼確定自己身份的?
想到這兒,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該不會現在自己還處在右護法的回憶中吧?!
她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蕭厭竹, 又看了一眼天上那輪幽紅幽紅的圓月, 揉了揉眼睛後, 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一下。
疼痛的觸感立馬傳到了她的神經中。
「嘶……」她抖了抖手, 忽略掉這微小的刺痛後, 雀躍地開口,「看來確實是真的!」
蕭厭竹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冷著臉將她從鼎里撈了出來。
「你以為誰都配用本座的靈曇佩嗎?況且, 你穿著如此顯眼, 本座可不像你這般沒長眼睛。」
「……」
郁山蝶剛升起來因他及時趕到救自己的喜悅之情被他這盆冷水澆熄了一大半。
可惡,他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行了, 站遠些,打起來本座可沒空顧及你。」
語畢, 一道清風掠過,吹得她雙腿騰空, 裙擺輕盈地飄起又驟然軟軟垂下。
她緊張地左看右看, 發現蕭厭竹一直控制著一股力托在自己腰間後,這才放了心不再掙扎, 順其自然地站到了地面上。
只不過她才剛站穩, 就聽到蕭厭竹再度開口。
「許久不見, 你的審美還是一如既往的爛,難道沒人說過你的面具真的很難看嗎?」
郁山蝶眨了眨眼, 「啊?」字還沒說出口,忽然意識到他這話是對左護法說的。
聽這意思, 好像左護法又把面具給戴了回去。
看樣子,狗比師尊並沒有意識到左護法和小師兄是同一個人。
她努力踮起腳尖,想越過蕭厭竹的肩往前方看,但這實在是徒勞。
畢竟蕭厭竹高自己一大截,又披著厚厚的鶴氅,她在後面被擋得嚴嚴實實,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她只能聽到左護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此事不必你費心,倒是你,中了寒毒卻不結道侶,能撐到現在修為還不受損,傳說中的第一仙君確實有幾分本事,在下佩——」
「佩服就不必了。」
蕭厭竹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右手抖了抖層層疊疊的袖擺,朝虛空中一握,召出一柄光華流轉的長劍,引出了正題。
「你將我的徒兒們害成這樣,總得有個交代吧?」
這劍一看就不是凡品,月光灑在上面像流水一般傾瀉而下,光憑肉眼便能看到折轉而下的光屑,像是廊檐下的雨幕般波光粼粼。
不過郁山蝶的注意力卻不在這把劍上,而是在蕭厭竹剛才那句話上。
他說的是「我的徒兒們」,而不是「我的徒兒」……
而這里他的徒兒,除了小師兄之外就只有自己了。
這意思豈不是指的是——即便自己偷偷溜進歷練秘境,他都不打算將她逐出師門嗎?!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她看著蕭厭竹的身形,覺得他的背影似乎變得偉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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