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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山蝶別開視線不忍再看。
雖說修真者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夠救回來，但這場面實在是太過於血腥，即便她剛才已經反覆做了多次的心理準備，但依舊有些忍不住想吐。
「撐不住的話，就戴上這個吧。」
左護法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墨色的半指手套中托著一條覆仙綢。
郁山蝶垂眸瞥了一眼他伸過來的手，毫不猶豫地扭開了頭。
緊接著，她借著花顏伸過來的手站穩了身子，然後驟然運氣，輕輕鬆鬆地越過了這堆殘肢。
「嘖嘖，示好失敗咯。」
凜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左護法旁邊，臉上掛著欠嗖嗖的表情。
拿著覆仙綢的手驟然收緊，左護法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
「你說什麼？」
凜燼翻了個白眼。
「我雖才剛孵化不久，但眼睛卻不瞎——你既然與她勢不兩立，廣伯劇曉說漫話都在騰訊裙四貳二咡五救意四柒便知道她根本不會接受你的好意，你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他將最終結論陳詞為一句話。
「連被打臉都不生她的氣，由此可見，你確實對她心懷不軌。」
左護法沉默了一會兒，冷冷斜了他一眼。
「我雖然許諾不會傷害她，可並未答應不對你出手，你若是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無所謂咯。」凜燼神色賤兮兮的，「你大可以出手，我絕不還手，只不過她往後每看到蕭厭竹的臉便會想起今日，你休想再贏得她任何好感。」
「……」
左護法不再理他，跟著前面兩人跨過那堆殘肢。
凜燼攤了攤手，滿不在乎地跟了上去。
就在他快要通過那群殘肢時，一個血呼刺啦的身影朝他撲了過來。
第93章 九十三
凜燼畢竟是條蛟龍, 反應速度那是一等一的好。
因此他只是稍稍側身，連頭髮絲都沒有任何晃動，便輕輕鬆鬆地躲過了這場偷襲。
不僅如此, 他微抬右手, 又順手將來人給甩了回去。
「想偷襲我？做夢去吧！」
凜燼本身就對連絕這人沒什麼好感, 見他渾身疼得抽搐也沒有生出一點惻隱之心, 反而胸中升起一種的快感。
畢竟先前在上一層秘境裡, 他可是一直隱身跟在郁山蝶身後的, 對連絕的所作所為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人受些教訓，那也是應該的。
只聽得「嘭」的一聲重響, 連絕像破麻袋一般被甩到空中, 待撞到血竹上後, 身體如麵條一樣軟了下來。
血竹「唰啦啦」抖了抖竹條，立馬又將來人重新串了起來, 像蛇一般肆意在他身體內遊動著。
儘管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完好的皮肉，但連絕卻依舊昂著掛著冰鎖的脖子, 嘴唇囁喏著，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可急劇失血的痛苦使他根本無法將想說的話清晰吐露出來, 他咳嗽幾聲後, 猛地嘔了一口血後，一團紅白黃間雜的不明物便被吐了出來。
周圍躺倒的弟子們本來還處於無意識的放空狀態, 一聞到這氣味, 立馬全都齊刷刷地坐了起來。
「食物……浪費食物……」
「不可饒恕……」
「要給他一個教訓……」
左護法見狀, 墨色面具掩蓋下的神色驟然一沉。
此時，另一邊。
因為心裡生著小師兄的悶氣, 郁山蝶都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要不是身邊的花顏忽然回頭尖叫了一聲, 她是根本不會轉身看一眼的。
「怎麼了？」
她的視線先是落到黑衣人身上，確認他沒受傷後，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不過下一秒她便忍不住唾棄了一番自己這反應。
這人已經不是她熟識的小師兄了，她到底還關心個什麼勁啊？
還不如擔心凜燼來得實在呢。
待她在心裡默默將擔心小師兄的心情壓箱底後，這才開始正視起眼前發生的一切。
凜燼全身上下倒是沒什麼明顯的傷痕，只是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緊皺，顯然正在為一些事情而煩神。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郁山蝶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只見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的弟子們忽然全都一股腦地站了起來，並且像喪屍一般朝連絕撲了過去。
由於隔著有些遠，她並不能聽清楚這群「喪屍」口裡念著什麼。
不過這也不重要，因為從他們的舉動來看，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衝著連絕去的。
起初，郁山蝶跟凜燼之前的心情差不多，覺得大快人心。
但看了一小會兒後，她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這些人吸收了血竹散發出來的孢子，按理來說只會因為飢餓分食他們自己的軀體而已，怎麼會突然向別人發起攻擊呢？
她下意識便想要去看個究竟，但剛邁開一步就停住了腳步。
連絕這人心機深沉，當初能騙自己一次，現在就可能騙自己第二次，要是貿然過去，說不定正中他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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