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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時璋饒有興味地笑了:「好啊,要是哪天你贏過我,你可以帶走葉家任何一樣。」

  卓霈寧驚訝,葉時璋居然還記得他們初見時發生的事說過的話。

  「怎樣?」葉時璋笑著問他。

  卓霈寧也看著他:「就不怕我要的,你不捨得讓我帶走嗎?」

  葉時璋認真道:「我願賭服輸。」

  「這裡沒有我要的,還是不賭了。」卓霈寧被他這過分深邃的目光盯得心頭髮慌,移開視線胡亂作答。

  葉時璋被拒了也不可惜,他淺笑道:「人的想法是會變的,這個賭約長期有效,等你哪天有了想要的,歡迎隨時來挑戰我。」

  卓霈寧攥緊了手上的弓,心中思緒萬千都纏繞在一塊。

  葉時璋從靈貓處得知他的隱秘心事,之後對他各種關心照料,如今又有這些曖昧的言行,儘管如此卓霈寧依然不敢清楚明白問葉時璋對他的心意——他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也怕聽到他想聽到的答案。

  他依然耿耿於懷於葉時璋心裡有別人,耿耿於懷當初葉時璋和霍連山合謀,和他結婚不過是利益所圖。

  而這份複雜情緒如今更添了一份挫敗感。從初見、結婚到如今離婚後再相對,在場關係拉鋸戰之中,他總是在仰望葉時璋,總是在猜測葉時璋。

  葉時璋於他是水中月鏡中花,總是可望不可即,總是雲淡風輕遊刃有餘。

  如果可以,他想讓葉時璋也嘗嘗他的苦惱和糾結,嘗嘗他的自卑和難過。

  卓霈寧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只有他喜歡人會喜歡得這麼不明朗、不乾脆。

  正糾結這會兒,陸東進突然出現,說秦秘書帶了個人過來,要見一見先生。

  「讓他們進來。」葉時璋淡聲道。

  等陸東進得令離開後,葉時璋問卓霈寧:「要不要再單獨試試?」

  卓霈寧討厭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心裡交戰了好幾個回合,索性就不管了。他點頭,再度舉起弓箭,對準靶心又放了好幾箭,似乎是要藉此發泄一通。

  正當他又一次挽弓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葉總,這是邵開斌邵總,他說要見您,所以我把他帶過來了。」

  秦玖越剛介紹完,邵開斌就忙不迭哈著腰靠過來,滿臉褶子夾著笑,特別殷勤地伸出手來:「葉總您好您好,不好意思打擾您閒情逸緻了,我是邵開斌,沸點娛樂總裁,久仰大名。」

  在無權無勢的受害者面前耀武揚威、為非作歹,在權勢地位遠超他的上位者面前卻奴顏婢膝,全無自尊地擺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秦玖越看得眉頭嫌惡地皺了皺,強忍著一陣湧向喉嚨的噁心勁。

  葉時璋淡淡地掃了邵開斌一眼,面無表情,辨不出任何情緒。他無視了邵開斌尷尬地滯在半空中的手,轉過身去,不顧旁人的目光從背後抱住卓霈寧,恢復方才雙人教學的姿勢。

  卓霈寧聽到邵開斌的聲音,驚訝萬分,木了好一會兒,本來正要轉身看人,卻被葉時璋這突然的擁抱困在了懷中。葉時璋的聲線在他耳邊隨即響起,語氣有如蘊著冰碴子一般,冷入心扉:「邵總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麼賜教呢?」

  話音剛落,箭嗖一聲放出,正中靶心。

  這恩愛秀得旁若無人,到底是誰說他倆感情破裂離婚的,邵開斌看到這一幕,恨不得咬舌頭自盡。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當初就不該動了想要動葉時璋的人的心思。哪怕葉時璋玩膩了不要了,那也還是葉時璋玩過的人。

  邵開斌自討沒趣,悻悻地收回了手,然後開始又一番發揮,痛陳自己當初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葉總的人,癩蛤蟆居然想吃天鵝肉,著實可惡,著實該死,只求葉總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不要把他往死里整——講到後來更是聲色淚下,涕泗橫流,令本就縱慾過度的醜陋外表更添噁心。

  聯想到邵開斌乾的那些破事,卓霈寧聽得小臉都皺起來。

  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葉時璋輕笑了幾聲,笑聲充滿了嘲諷和揶揄。明明笑著,聲音卻較方才更冷了。他一邊抓著卓霈寧的手,慢悠悠地換上新的箭,一邊說:「邵總說的這些事我大概了解,都是我的秘書在負責。玖越,說說怎麼回事。」

  秦玖越鎮靜回道:「葉總,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邵總的黑料確實是我放出去的,受害者律師團隊也確實是我聘請的,但我不認為這是在跟邵總作對。」

  葉時璋:「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玖越繼續道,與葉時璋唱起雙簧來沒有半點臉紅,「如果邵總沒做出那些傷天害理行為,也不會招致今日這一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且我見不得人受苦,這不過好心出手幫了受害者一把而已。」

  葉時璋爽朗大笑起來:「這麼說來,我的秘書還是替天行道呢。」

  秦玖越虛心道:「倒也不是,天道是人難以企及的,我也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但如果因此得罪邵總,還望邵總見諒。」

  這一對主僕一唱一和,徹底把邵開斌整蒙了,他臉色大變,如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總而言之狼狽且難看。

  與此同時,葉時璋本來將弓箭對準靶子,誰都沒料到,就在準備放箭的時候他驟然來個大轉彎,將發未發的箭瞬間直直對準邵開斌的腦袋,拉弦的三指還故意往後緩緩用力,將弓拉得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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