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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祝薇紅的自私和施氏的心性來看,她的婚事不會推遲,但一定是寥寥草草,無比晦氣。
十二娘自覺還是有善心的,祝薇紅可以不必守孝三年再出門子。
祝雲賦的性子她也了解,他不會為了施氏而停留太久。
他既然已經知道施氏病重,那麼在離京之後,在冬末春初的某一日,得到了施氏病逝的消息。
雖然祝雲賦生性多疑,可能會有諸多揣測,憤怒暴躁,無理取鬧,即便拿捏不到證據,也要強逼人給施氏陪葬。
但有祝雲來和何青圓在,他翻不出什麼花來。
十二娘都想好怎麼下這一盤送走施氏的棋了,只祝薇紅突然地發了善心,為了十娘和阮家的婚事與施氏爭執,讓這一切都提前了好幾個月。
毒性不足,施氏眼下能吃能喝,且祝薇紅破天荒當起孝女來,令十二娘不能近身伺候。而且祝雲賦疑心大發,還不許十娘她們伺候,累得祝薇紅滿是倦容。
十娘來探望十二娘的時候,忍不住說:「痛快,真痛快!」
十二娘看著她攥拳切齒的樣子,只覺得十姐姐真是善心人,祝薇紅不過是伺候親娘幾日,她就覺得人家已經得到了懲罰。
祝雲來還沒到家,這幾日何青圓既要護著她們,要照看外院的祝雲詞、祝雲旗,還要為自家的事情憂心,著實也心累。
何青圓找到了傷藥骨酒,取了出來,正要叫人一併拿到何家去,送到何霆昭眼下所在的鞍匠縣上去。
一轉臉見十二娘開了窗戶,趴在窗沿邊往外頭看,就指指她,對她做了個關窗的動作。
十二娘關了半扇窗,一左一右把斑斑和煤球舉起來,並排三張可愛面孔,中間最可愛的那個還鼓起腮幫子沖何青圓撒嬌。
何青圓忍不住笑起來,揪了揪衣領,示意要穿得保暖。
十二娘趕緊點點頭,斑斑和煤球的臉都被她蹭歪了。
何青圓領了幾個下人就出門去了,秦媽媽已經使人去備車馬了。
她出入向來是從西面走的,只自從祝雲賦回來之後,這西院守門的小廝就換了兩撥了。
新換的小廝總喜歡攔下人詢問,送出去給祝雲旗他們幾個添菜,他非要一格一格的打開來看,冬日裡這樣一耽擱,菜都涼透了,害得浮夏幾人只能另備爐子來熱。
浮夏也與他們爭執過,斥責他們犯上。
這幾個小廝都是厲害的,只說:「妹妹可別這麼說,我就是為了主子好,人心難測啊,萬一夾帶了些什麼,還拿主子來壓我們,我們手一松放過了,到時候吃罪的還是我們!」
這一回是何青圓帶著人出門去,他們一打眼瞧見她,眼睛就低了低,可再一瞥,瞧見藥膏匣子上的金印,還有藥酒罈子上的黃絲帶,便跳了起來,道:「慢著!」
秦媽媽斥道:「什麼狗東西在亂吠!」
「少夫人,您這拿出去可都是御賜之物啊?」一個小廝上前來,另一人飛快遁走。
若是擱在平時,何青圓還會解釋,此時心急如焚,怕耽誤了,只一句,「公爹給的,管得著嗎?」
小廝明顯一噎,卻更道:「可,可將軍是給大公子的吧。眼下這大公子不在家裡,您非得挑這時候拿出去,恕小的冒犯了,我就是一條看門狗,從我眼跟前漏出去的東西,總要有個說法才是啊。」
何青圓本想解釋,只這時候又下起雨來,想著何霆昭在爛柿子、泥水、雨水裡浸了那麼些天,受足了罪,她個做妹子的叫人覺得可欺,連那點藥送去都被下人攔阻,心裡不由得絞成一團,怒意上臉。
她閉了嘴,睨了孫婆子一眼。
孫婆子自跟了何青圓之後,就不怎麼動手了,此時被她一看,腦子裡打了個轉,又見搖春、浮夏也都示意自己,這才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小廝衣襟,左右開弓扇了他一個滿堂彩。
何青圓緩緩吐出一口氣,忽然笑了一聲,心道,『說什麼我哥哥情況緊急,又說什麼我夫君不會介意,他們不許的總是不許,多說無用,比不得這幾記巴掌叫我順心。』
她自顧自領人帶東西朝外去,眼瞧著秦媽媽在院門口迎自己,便加快了腳步,只祝雲賦忽然從斜刺里走出來,若是不是搖春擋了一記,何青圓就要撞到他身上去了。
搖春是乾乾淨淨的姑娘家,她挨了祝雲賦一下,還覺得噁心呢,卻見祝雲賦裝模作樣,上上下下撣個不停。
「嫂嫂這麼急,走路不看人,這是要上哪去?」
何青圓瞥眼瞧見他身後那個溜走報信的小廝,就知道他是誠心的,冷著臉道:「不是人的自然不看。」
她剛一動,祝雲賦就一側身擋住她,道:「都夸嫂嫂賢淑溫柔,我卻只覺得嫂嫂冷口冷麵,好不傷人,拿著我祝家的這些東西是要上哪去?我難道連問一句也不能了?」
何青圓忍了忍氣,抬臉瞧著祝雲賦,道:「能,我告訴你。我這是拿著聖上賞給公爹的,而公爹又給了自己原配嫡妻所生長子的藥膏骨酒,立馬就要送去給因三兒子護送不力而受傷的大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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