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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羽翼坍塌
何霆義雖是何青圓的親弟弟, 但於祝家來說也是外男,他為了等消息不肯走,昨夜就住在祝家外院。
「我記得, 何霆義與你是同窗吧?」祝雲賦拿起祝雲詞擱在簍子的幾個綁腿沙包,顛了顛, 又丟回去, 抬頭看著祝雲詞,「你說他是個只知道討好先生的馬屁精。」
祝雲詞正在屋裡顛蹴鞠練腳力, 聳肩勾腳好不忙碌, 聞言就道:「不是了,他今年開春就進季家的鳳梧書院了。」
「什麼?」祝雲賦皺皺眉道,「他走了誰的門路?何氏?她不該避嫌嗎?何霆昭?他那時在北丘寒, 也管這事?」
祝雲詞本想說何霆昭管弟弟不是好正常嗎?又一想祝雲賦這話里的意思, 無非就是覺得何霆義是庶出,何霆昭是嫡出, 身份有別。
蹴鞠從肩頭滾下去, 他一個分神, 腳沒勾住,這一通耍蹴鞠練了好幾天也沒太大的精進, 祝雲詞有些鬱悶, 道:「好像不是靠誰舉薦的,是我們院長挑了好文章送去鳳梧書院, 人家挑了三個人去考問,只取了他一個呢。」
祝雲賦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一家子無用書生。」
祝雲詞擦了擦額上汗, 沒有說話。
他雖對做學問沒有興趣,祝雲來、何青圓對他的要求也不過就是儘量把字寫好一些, 不要在學堂上搗亂,背一些名篇薰陶一下,僅此而已,誰也沒有逼他考學問。
但祝雲詞心裡也清楚,學堂里共有學生兩百名,其中近半學子都比何霆義年長,可鳳梧書院偏偏只取了他一個人去,只能說明他的確有過人之處。
祝雲詞與何霆義還是不對付,他就不喜歡長得娘唧唧的男子!
何霆義生得像柳姨娘多些,眉眼很漂亮,走勢微微飛斜,幸好是個安靜穩重的冷性子,不至於叫人覺得女氣,偶爾睃人一眼,還總令人覺得他目下無塵,即便何霆義沒有這個意思。
祝雲詞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幾日總往祝雲旗這院裡來,碰見何霆義也在這裡,撇撇嘴。
他往滿桌早膳里又扔了兩個新炸的油餅和油炸鬼,見慢慢悠悠喝豆漿的何霆義掠了自己一眼,他怒道:「看什麼看!一大早的,瞧見你就討厭!」
祝雲旗有些擔心他會欺負客人,覷著祝雲詞。
祝雲詞也瞧他,揉揉鼻子,伸手過來扒他的棉袍領子,動作拉拉拽拽很粗魯,似乎在掩飾內心的不好意思。
「三哥下手也太……
「沒事,嫂嫂讓繡房新做的棉袍都是高領子,裹得住。」祝雲旗輕拽祝雲詞的袍角,道:「坐下來一起吃些吧,都是嫂嫂從內院送來的,這芝麻糊不太甜,很香,你肯定喜歡的。」
祝雲旗也是清秀的樣貌,性子又庸懦,所以祝雲詞看他才會那麼不爽。
但祝雲詞還沒到不識好歹的地步,被人關懷記掛當然也有觸動,便挨著祝雲旗坐了下來,故意去夠何霆義跟前的一個肉餅。
何霆義無語地看著他幼稚透頂的舉動,道:「你那三哥……
「喂!」祝雲詞瞪著他,「輪不到你說我三哥壞話!」
何霆義頓了一下,迎著他的目光冷聲道:「他讓十二姑娘跪在雨中,還笑嘻嘻稱她是為母祈福,自願為之,她看起來那般瘦弱,你三哥倒是堂堂男兒,他為何不跪呢!?好了,我說完了。」
他仰脖把剩下一點豆漿喝光,起身拂袖而去。
祝雲詞嘴裡噴香的肉餅頓時一點滋味都沒有了,他很生氣,但又不知道生氣的對象是誰。
氣何霆義?可他只是告訴了祝雲詞這件事,又或者是怪他何必做出這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來?心裡指不定在怎麼看他祝家的好戲呢!
氣十二娘?怪她在人前做出這樣一副樣子來,把祝雲賦栽成一個不友不悌的罪人?
還是,氣祝雲賦呢?
祝雲詞狠狠撕下一大塊肉餅,不想看見祝雲旗的目光,於是瞪著眼朝門外看去。
今日的院落總算有幾分爽朗,可又不代表昨日的濕冷沒有存在過。
浮夏來收碗筷的時候,祝雲詞在邊上不肯走又不肯問,祝雲旗瞧了他一眼,道:「我聽聞十二妹昨日淋了雨,她現下可好?」
浮夏低頭收拾著,輕嘆一口氣,問:「不大好,昨夜燒了一晚上,晨起吃了些米粥又嘔出去了,方才勉強喝了些藥,要不是用糖梅子壓著,只怕也要吐。」
祝雲詞倚在門框邊,硬聲硬氣道:「怎麼淋了點雨就病了?大夫怎麼說?」
這風涼話誰聽了都要氣惱,浮夏提著食盒邁出去,又轉首看著祝雲詞,道:「大夫的話奴沒聽見,奴也不敢說是十二姑娘孝心感天動地,要與老夫人共擔病痛,不過三公子口口聲聲為母祈福,他金口一開,老天爺也要順他的意。」
祝雲詞瞪著這個牙尖嘴利,譏諷本事一等一的婢女,卻見她表情回歸平靜,微微蹙起眉頭,道:「小公子,十二姑娘很難受,您得空去見見她也好。」
祝雲詞就是個得打一巴掌順個毛才能服帖的性子,他吸了吸鼻子,大跨步從浮夏身邊走過,扔下一句,「我先去買點糖醃貨再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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