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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受迫的姿態雖是做戲,確實被中藥的豆盧曇扯壞了腰帶,衣裳也多有扯爛,此刻已難穿戴妥當,他羞憤難當,胡亂攏著衣裳要跑,抬頭望見晉王擋在房門外一步遠,似一尊門神。
賀長霆單臂攏著段簡璧在懷,自她肩膀繞過,捂了她眼睛,免叫魏王這副樣子污了她目。
「三哥,我……我是被逼無奈……我沒有怎麼樣她。」魏王縱使比以前風光不少,膽子和氣勢都長了,被晉王這樣冷颼颼地盯著,心裡總免不了犯怵。
「去給魏王拿身新衣裳。」賀長霆對那躺在地上裝死的小廝吩咐。
小廝麻溜起身,捂著斷掉的手臂去了。
「五弟,剩下的你處置吧。」賀長霆擁著段簡璧欲走。
「三哥。」濮王這次雖領了聖命,統管寺內進香事務,但這事關係皇家顏面,關係勢頭最盛的魏王和開國元勛段家,還有新封的懷義郡主,哪端都得罪不起,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三哥,你別走,這,怎麼弄啊?」濮王走近了,小聲問。總不能把魏王和段家嫡女扣押起來吧。
賀長霆道:「這裡戒嚴,封鎖消息,涉事之人,一律就地扣押,連夜入宮報父皇,還有,立即傳醫官來看郡主。」
濮王依言照做,立即召了一隊禁軍過來將此處團團圍住,魏王和段瑛娥也不能特赦回房。
賀長霆正欲離開,濮王擋在身前,小聲道:「三哥,嫂嫂不能走吧?」
濮王理解的涉事之人,便是他到來之前,所有在這裡的人,都包括在內。
賀長霆冷道:「你連你嫂嫂都懷疑?」
濮王悻悻不語,他倒不是懷疑嫂嫂,只是扣押了魏王和汝南侯嫡女在此,若單單放晉王妃回去,怕日後魏王夫婦會記恨他。
段簡璧自是不想濮王為難,願意配合他留下,正要說話,被賀長霆兩指按上了嘴巴,食指按在上唇,中指托住下巴,像把鐵鎖叫她不能開口。
賀長霆手掌本來就大,松松撐開都能蓋住段簡璧一整個小臉,如今只鎖她一張嘴,自然毫不費力,鉗製得她莫說開口了,連搖頭掙扎都不能。
段簡璧怒目,聽賀長霆肅然對濮王道:「你嫂嫂受了驚嚇,需得回去好生歇息。」
這事雖已連夜上報父皇,但父皇絕不可能連夜過來審問,至少也要等到明日,真留在這裡,只能白白熬上一夜,賀長霆不會讓段簡璧受這個罪。
濮王仍然有些為難,賀長霆照走不誤。
濮王伸臂,裝模作樣攔一攔,被賀長霆推了下,便作勢站不穩,踉蹌跌倒在地,對賀長霆背影道:「三哥,你犯得著使這麼大勁兒嗎!」
看了眼禁軍,擺擺手,無奈地說:「算了算了,你們一起上都不一定抓得住三哥。」
賀長霆遂擁著段簡璧離了是非之地。
他的手保持著最初的姿態,單臂繞過她肩膀,卻並不任由她的手自然下垂,而是連同另一隻手交疊著牢牢包裹在掌中,將她手心一層冷汗早烘成了熱汗。
因這個姿勢,段簡璧被迫偎依在他身側,連走路都得被他裹挾著,兩人幾乎是身子貼著身子。
正如此走著,賀長霆突然停步,手下一重,段簡璧的手差點叫他捏碎,沒忍住嘶了聲,欲從他掌中掙扎開來。
察覺她反抗,賀長霆本能地緊了緊力道,卻又很快鬆手,任由她掙脫出去。
兩人這才一前一後拉開了距離。
隨在兩人身後的裴宣臉色並無多少好轉,看得旁邊的趙七心驚肉跳,生怕裴宣忍不住脾氣跳過去把王妃娘娘搶過來。
賀長霆沒有回頭看,他失態了,在一離開濮王視線時就該放手的,可他渾然忘了他只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不該再如此親近,還是當著裴宣的面。
段簡璧揉了揉手腕,聽到身後隨著他們停頓也慢下來的腳步聲,意識到晉王為何放開了她。
她也沒有回頭看,不知方才她與晉王那番舉動,在裴宣眼裡又是何意思。
回至廂房,段簡璧本欲將知道的前因後果說給晉王,想到他那人一貫講證據,而她空口無憑,便又歇了心思。
左右此事已經上達天聽,事關懷義郡主,聖上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那藥的來處不問自明,或許她能順藤摸瓜,洗脫那樁背負許久的冤屈。
段簡璧洗臉漱口,坐在妝鏡前通發,等著晉王離去後再換寢衣。
賀長霆察覺她心思,坐在外間背過身去,淡然說:「我今夜留在這裡。」
段簡璧皺眉,頓了頓,冷道:「裴家阿兄……」
「你我是夫妻。」
寒玉斫冰的聲音阻斷了段簡璧的話。
第43章
賀長霆沒有轉過身,也沒有離去,語調平靜地像一把隱沒在鞘中的長刀,「父皇今夜很可能會來,我不想讓他問,我為何沒有歇在房裡。」
段簡璧沒有辦法反駁,又坐了會兒,換寢衣睡覺。
躺下沒多久,渾身發燙,從頭到腳,沒有一滴血是冷的。
段簡璧只喝了半盞藥茶,藥性弱一些,雖然發作,並未像豆盧曇那般神識混沌,且她不知自己也中了藥,當是發起了高熱,口乾舌燥,到外間倒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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