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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三千玄石軍緊隨而至,馬蹄聲滾滾,王旗在風中飄揚翻卷,其上玄虎圖騰透出濃重殺伐之意。
「大商玄石軍奉商王之命,前來迎瑤山君入商!」三千玄石軍前,宿子歇著甲冑奔襲而來,以靈力傳音,口中高聲呼道,聲音穿過曠野,似有重重回音。
聞人昭所帶精銳不過數百人,在短暫交鋒後,面對三千玄石軍,他只能下令退後,未敢直攖其鋒。
便是這數息之間,宿子歇已經率玄石軍上前,盾牌舉起,將車輦完全護在當中。
隨著將離示意,令旗變陣,玄石軍橫立長矛,與聞人驍一方對峙,戰旗在蕭蕭風聲中翻卷,局面似乎一觸即發。
聞人昭騎在黑狼上,面容沉肅:「商國率軍前來,難道是有意與我上虞宣戰不成?!」
「商國與上虞交好多年,何有此說?」將離笑道,「武寧君稍安勿躁,我今日來此,不過是奉君上之命,迎瑤山君入商罷了。」
「你口中瑤山君,不過是個不知來歷,冒名刺殺王駕,行悖逆之事的逆賊!是我上虞舉國通緝的要犯!」
商國迎她,是要與上虞為敵麼!
對於他這番話,將離只道:「我不聞瑤山君有何悖逆謀叛之行,卻聽聞她因聲名過甚為上虞聞人氏不容,方以強加之罪殺之。」
即便姬瑤不是陳稚,她在上虞所行何曾與竊國謀逆有干?
尤其為上虞穩固,聞人氏不但不能令聞人驍身死的消息外泄,還需做出他尚在人世的假象,這樣一來,姬瑤刺殺王駕的罪名便更像是聞人氏強加在她身上的藉口。
當夜聞人驍欲以氣運白鳥誅滅姬瑤一事,為淮都內外眾人親見,難以掩蓋,他之重傷,在修士看來,當是因氣運消耗反噬而致。
這早有先例,史書中,上虞上一位調動氣運白鳥的君王,在離國退兵後不久便因氣運消耗過甚隕落。
加之眾人只見姬瑤破氣運白鳥,卻無人窺得她後來抹去本源法則,強殺聞人驍一事,更不信聞人氏說辭。
如此一來,聞人驍終究是作繭自縛,天下只傳其無容人之量,冤殺賢能無果,反受其咎,傷了自身。
聞人驍布局殺姬瑤之時,也未曾想過,他不僅沒能殺了她,最後還死在了她手中。
將離神情中不免帶上幾許諷意,聞人驍如此行事,實在沒有什麼可稱道之處。
「上虞容不下賢能,我玄商能容!」他開口又道,商國以玄色為尊,是以又稱玄商。「今日我領君命前來,接引瑤山君入商。」
「只為一人,玄商不惜與我上虞為敵?!」聞人昭盯著將離,一字一句道。
「是又如何?!」將離反問,雙目中有湛湛凶光,「君上有言,阻攔者,殺無赦——」
曠野寂然,只聽到風聲迴旋,聞人昭沉默良久,最終抬手,示意大軍後撤。
他身邊人數並不占優,聞人昭並不打算把自己最精銳的心腹用作拖延時間的消耗品。
他未曾料到商國會出手,已死的聞人驍也未曾料到。
所以這一局,聞人氏註定滿盤皆輸。
將離緩緩笑了起來,身旁傳令官再度打起令旗,玄石軍受命轉身,甲冑碰撞間發出金戈之聲,並未生出混亂。
玄虎旗飄揚,三千玄石軍浩浩蕩蕩而去,聞人昭冷然看著他們撤出上虞邊境,久久未語。
宿子歇驅使著坐騎來到車輦旁,在看到眾人雖然狼狽,但還算平安,至少沒有缺胳膊少腿時,他繃緊的心弦終於為之一松。
風餐露宿幾日,宿子歇整張臉都透著股疲憊,妙嘉幾人看上去比他更慘一點,衣袍上重重血跡疊加,早已分辨不出原色,分明經歷了不止一場苦戰。
但目光相對,彼此都笑了起來。
宿子歇說:「我來接你們了。」
他做到了自己那一夜的承諾,率三千玄石軍萬里奔襲,親迎姬瑤等人入商。
「你是如何說服了商王?」桓少白接過隔空扔來的水囊,飽飲一口,這才有餘暇問道。
他著實有些好奇。
一旦迎姬瑤入商,玄商便註定會與上虞交惡,便是有衛國緩衝,輕易不會開戰,但貿易往來等勢必受其影響。
商王何以願為姬瑤做到如此?就算她已是天命修士,但任其如何驚才絕艷,似乎也無法以一人與一國相比。
「玄商苦寒,歷來為九州諸侯所輕,又無修行底蘊,人才凋零,今日迎阿瑤入商,便如千金買馬骨,向世人表商國態度。」
宿子歇頓了頓,又看向方才醒來的姬瑤,認真道:「而且我相信,阿瑤若入玄商,其益甚於與上虞為敵之害。」
姬瑤的臉色還有幾分蒼白,她挑了挑眉:「倘若我未有此能呢?」
她從不知,他對她這樣有信心。
即便是姬瑤自己,也並不確定自己有如此之能。
對此,宿子歇只是聳了聳肩,滿臉無賴道:「反正做都做了,宿昀想後悔也晚了,那就算他倒霉吧。」
這才是桓少白等人認識的那個宿子歇,聽著這話,所有人都不免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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